悠兰自知今日难脱其罪,又见皇帝眼中阴郁暗沉,不禁打了个冷颤。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奴婢,奴婢是,是......”
“砰-”一声巨响猛然骇了众人一跳,却见皇帝狠狠的啪在了桌角上,“说!”
“启禀皇上,是,是婢贵嫔!”悠兰才畏惧吐出此话,下意识看向苏月,旋即又收回视线,“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也是毫无知情。”
苏月不免头有些嗡嗡作响,心中一怔,倒也没有太多惊疑之色,却见众人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有探寻的目光也有怀疑之色。
皇帝喝道,“还敢胡说!在朕面前,信口雌黄,嗯?你以为朕轻易会相信你?”
那悠兰才哭喊道,“皇上还说赐死奴婢吧!奴婢句句属实,奴婢的确不知婢贵嫔让我给贵妃娘娘吃的是什么,如果知道,奴婢怎么敢做?!”
皇后略一沉思,“休的胡说!淑贵妃一向于婢贵嫔交好,你说是婢贵嫔指使,她为何要如此做?何况,你是贵妃身旁的人,怎么会受婢贵嫔驱使?再者,谋害龙胎已是死罪,你竟敢如此?”
悠兰才道,“奴婢的确不知是滑胎药,婢贵嫔交由奴婢时只说是让主子腹泻之药?望皇上明察。”
皇帝脸色灰暗不定,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才道,“你是贵妃的宫女,为何又要听婢贵嫔的话去做?你当真以为朕任你摆弄?”
悠兰才咬咬牙,“奴婢在宫外有一哥哥,那哥哥便不成器,前段时日在宫外喝醉了酒,便大肆吐露宫中之事,恰巧被婢贵嫔撞见,奴婢怕此事捅透给皇后,怕皇后因此将奴婢逐出宫廷,才答应只为婢贵嫔小小教训一下贵妃,贵嫔答应了奴婢,不会碍事,她精通药理,就算太医来时也查不出缘由,刚见贵妃喝下去便大声呼小腹疼,奴婢才匆匆去空翠阁找婢贵嫔。”
看似合情合理,却处处皆是漏洞,苏月才轻然出声,“悠兰,我见过你哥哥不假,可是何时用此事威胁过你?”眼中清冽坦荡,无中生有,今日也算见识到了,这幕后之人心思深到何种地步,苏月不免心惊,怕是上次出宫也在他的策划下吧,或许,特意安排自己撞见那悠兰之兄?
悠兰却突然站起身,“事到如今,奴婢做了错事,也算得了报应,婢贵嫔,此事就算奴婢轻信了你,奴婢在下面等你!”猛的冲向殿中柱子,一时众人还未回神,就见血溅三尺,那血惊心般的在悠兰尸体旁晕染开头,眼睛似含恨而去,久久不曾合上眼眸。
苏月脚一软,幸而身后锦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苏月,帝后,如妃脸色灰白,异常难堪。
“小主,小心......”锦瑟关切的声音传来,如此,这悠兰一死真算得上死无对证了,如非不是自己清楚,恐怕在旁观者角度来说定不会信吧。
“婢贵嫔,事到如今,你不想说些什么?嗯?”皇帝疲惫的话语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无数的情绪,苏月此刻分辨不出。
悠兰用她的死把自己推向了深渊,苏月一时无言,对皇帝盈然拜倒在地,“嫔妾从前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知道失子是如何的锥心之痛,还望皇上彻查此事,以正嫔妾清白,嫔妾与淑贵妃娘娘情同姐妹,更不会如此。”说完,重重一叩首,如此解释并不是示弱,眼下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
“彻查?贵嫔说一说如何彻查,人已经死了。何况,贵妃被人陷害失子,你以为鲜卑族王焉会轻易放过?”仿佛在说最简单不过的事实,语意里充满了疲倦之色,接下来,如此多的事接踵而至。
事到如今,皇帝看向苏月的眼神已然多了莫名的情绪,太多的事情让自己厌烦不已,头隐隐生疼,看着跪在身前的人也觉的模糊不已。收回目光,如若是陷害,怎么会以死来表明,分明就是知道自己不会相信,事情扑溯迷离,就算自己肯信她,可是......头越来越疼.......
苏月轻启了唇,却发现无从辩驳,他说的一字一句皆无错,错的是自己,如若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今日也不会到此地步。
皇帝再也没有看向苏月,自己生生冷落了她许久,今日一见,却是因为此事,当真是不想再见她了,回到床塌边缘,才拉住淑贵妃冰凉的手心,才道,“都退下吧!朕想好好陪陪贵妃。”
“是!臣妾告退!”皇后与如妃交换了神色,谨遵着礼退出了流光殿,临走之前,担忧的看了看跪在地的苏月,与地上悠兰触目惊心的尸体,才在殿外旋即消失了身影。
苏月此时才被锦瑟扶起了身子,向殿外走去,小腹间有些滑凉疼痛的错觉,苏月只觉得一身发冷,蹒跚的的一步步走出流光殿。待出了殿外,才突然昏厥了过去,“小主......”在苏月昏倒前只听见了锦瑟担忧的唤了一声,便不省人事。
待得苏月醒来,才见锦瑟手中端了药在床塌前等候,红红的眸子就到苏月有一瞬间的喜色,“小主,你醒了!快,把药趁热喝了。”
看了看殿内熟悉的一切,才知晓已然回到了空翠阁,支撑着起身,却发觉身体如掏空版虚软无力,“锦瑟,淑贵妃醒了没有?”
锦瑟才轻言安抚,“小主,你是将药喝了吧!你还怀着身孕?”说道此处,已有哽塞,眼圈更红了。
“你哭什么?我好歹保的住孩子,慕儿她却.......”虽然心痛,苏月不想知道她醒来时如若发现此事与自己的牵扯,她还会信我么?只觉得从嘴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