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兰的感觉也同样不太好,身上的泥巴确实不舒服,连带着酒肆老板的目光看他都不太正常,于是他对那个黑衣青年说完那句话后,又对老板喊道:“老板,帮忙打点水,我想要清洗一下。”
“好嘞。”老板微笑道,然后开始翻找盆子准备打水。
紧接着李默兰又看向了同桌那个沉默不语的黑衣青年,目光中有些好奇和困惑
这个青年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似乎强大到了极致,又普通到了极致,他分明是一个强大的修行者,锋芒毕露,可是却有着高明的隐匿方法,他竟然怎样都窥探不到虚实。
现在已经很少有修行者可以强大到让他都窥探不出深浅了,何况这个黑衣青年还如此年轻,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勾勒出几分好奇。
于是他的视线随意的扫过远处旷野里的雪色与光秃秃的树林,对黑衣青年问道:“兄台是江湖人?”
黑衣青年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仿佛做了很大的努力。
他的音色有些沙哑:“算是。”
听起来有些惜字如金。
李默兰听着他的回答,喝了一口杯中酒,又觉得不够味,于是将腰畔的一个酒葫芦取了出来。
这个酒葫芦里装的是上好的槐花酒,酒香极其浓郁,摘下塞子味道便逸散出来,很是好闻。
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便又收了起来,看到黑衣青年正在看着自己,笑了笑,问道:“来一点?”
黑衣青年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酒?”
李默兰正色道:“槐花村的槐花酒。”
黑衣青年并没有听说过这种酒,但是也闻出了其中的不凡,他对好酒很熟悉,因为他喝过很多所谓好酒,而他闻的出来,身旁这个泥人葫芦里的酒,是真正的仙品。
他踌躇了一下,有些窘迫的将自己的杯子推了过来,道:“来一点。”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看起来依然淡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难给人高冷感,反而是有一些亲和,像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淳朴青年。
李默兰笑着再度拔下葫芦塞,然后因为心疼,只倒了一点点在酒杯中。
君不邪面无表情,可心情并不好,他看着杯中那只有一口的量的酒液,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点?”
他乃帝子斋的少斋主,钟鸣鼎食多少年,如今问人低声下气讨要一杯酒喝,居然还要被人如此吝啬,他确实不太习惯。
在他看来,自己放下骄傲和你这个脏兮兮的泥猴坐在一桌已经是极隆重的对待,你居然连酒都不愿意多分一些,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默兰听到君不邪的话,认真解释道:“我就这么点,喝一点少一点,所以只能让你过过瘾,仅此而已。”
他这是实话实说,可是不代表对方就能理解,也不代表就能化解对方心中的不满。
君不邪面无表情道:“这点,连过瘾可都不够。”
他的心里很是不快,觉得这个泥猴子太过小家子气,不够大气,随即有些恼火,只是这不知什么酒,酒香闻起来极为浓郁,确实叫人有些欲罢不能,让他恼火也要忍着。
李默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很是醒目:“你就先凑合着吧,如果想喝,就去槐花村那边喝,槐花村在雍州东边。”
君不邪抿了一口,神情终于略微有了一些变化。他喝过很多酒,自然都是绝佳上品,哪怕是临安城那边的名酒煮花石他也能够很简单的喝到,可以说对于好酒并不陌生,可是这一口的滋味确实极好,而且很新颖。
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帝子斋上每日修行的岁月,想起了和春秋四客论道的画面,也想起了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道:“好。”
这个好字说的自然是酒而不是人,君不邪感到有些惊艳,旋即对李默兰的第一印象也好转了许多。
然后他淡淡道:“你让我喝了这么一口好酒,又怎么叫我喝得下这些凡品?”
李默兰愕然:“所以?”
君不邪冷酷道:“把你剩下的酒也都给我,才能弥补。”
李默兰摇头苦笑,然后肃容道:“不给。”
君不邪不会因为他不给就动粗,他本来就随口说说,甚至对李默兰的果断拒绝都没什么反应。
似乎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他忽然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种回答,比如是问身份,比如是问职业,比如是问家庭背景,比如是问旅途目的。
很好回答,也不好回答,因为至少对李默兰而言,这个问题需要斟酌一下才能回复。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道:“砍人的。”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就是在开玩笑,而且说的很认真,说的一本正经,仿佛真的一样。
然而君不邪真的相信了,然后他不知道该怎样聊下去。
恰好李默兰解围般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他刚刚是开玩笑,并透漏自己的真实信息,想来这个黑衣青年也不会透露,所以也只是随口问问。
谁知道君不邪竟然认真道:“我是一个修道者。”
冷风吹过,掠起君不邪的发丝,他的黑色长发飘摇不定,看上去多少有些飘逸。
李默兰怔了怔,看着飘逸潇洒的黑衣青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他还没有踏足悟道境,身上也没有灵气波动,而且身上剑意收敛,换而言之,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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