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男子女相?用剑?长发披肩?
杨桧眸中露出了难以置信,道:“莫非你是……”
李默兰瞥了他一眼。
杨桧赶紧捂住嘴巴,眼中的惊骇却无法抑制的涌出。
世人都说北海剑仙传人李默兰出没在嵩州境内,是以所有要杀他的人都赶往了嵩州,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雍州?而且还敢挑衅杨家?
不,这已经不是挑衅,他是一个人,就想要和一个修道世家宣战!
他不要命了吗?他不知道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会有多少人千里迢迢来到雍州,只为了杀他而后快吗?
为什么?
杨桧不明白,而李默兰也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我说完了,你不会要啥我灭口吧?你可是老剑仙的传人,总不至于言而无信。”杨桧颤抖着说道,可是被李默兰拎在手中,他连挣扎的勇气都不敢升起。
李默兰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一个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无数倍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就把四周的杀气给驱散了,很亲切,很温和。
杨桧看着白纱后面的笑容,心中不知为何却产生了一股不安。
因为这个微笑来的很没道理,也很诡异,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感。
李默兰认真的说道:“我当然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不会杀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说着,他的指尖涌出一道罡气,像是一柄小剑出现在他的指尖。
瞬息之间,血流如注。
他挑断了杨桧的手筋和脚筋,然后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比恶魔微笑要可怕一万倍的笑容:“你猜猜,后面那些平日里积怨已久的民众们,会不会放你一条生路?”
杨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道:“你阴我?不怕我临死前暴露你的行踪?”
李默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屑,亦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将杨桧丢在街道的正中央,看了一眼像是死狗一眼瘫在地上的杨家次子,终于露出了冷漠的神色:“我很好奇,民众们会不会把这些年看到的恶习全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杨桧听到这话,骤然警觉,蓦然扭过头去,却惊恐的看到那些神情奇异的民众们正在看着他,瞧着他,像是在打量着一样东西,是一种与平日里的畏惧目光截然不同的视线。
过去,他高高在上,需要这些普通人来仰视。
现在,那些普通人站在那里,俯视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两者之间仿佛交换了位置,这真是相当的奇妙。
李默兰离开了这条街道,向着杨家堡走去,背后是万家灯火下的数千民众,挤满了四周的街巷,水泄不通。
一个凄凉至极的华服年轻人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比任何意义上的落水狗都要悲凉无数倍,也可恨无数倍。
民众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个青衫斗笠人走向杨家堡,下意识的准备跟过去。
这自然不可避免的要经过那个躺倒在地上的人的身边。
“他是李默兰!”
“他是北海剑仙的传人!”
“他就在这里,快点杀他呀!”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杨桧的口中传出,像是濒死之人临终前痛苦的哀鸣。
有的人听到了这些话,露出震惊神色来,然后迅速的离开了这里,消失在夜色里漆黑的小巷中,不知去往何处。
更多的普通人眸光里全是惊喜,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好消息,让他们心中悬着的石头都可以落地。
如果是北海剑仙的传人,那覆灭了杨家堡,推到整个杨家,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是北海剑仙的传人,那么他生来就是普通人的救世主吧?
民众们这样想着,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黑夜里成千上万的民众仿佛黑色的潮水涌动,许多人再也不会对地上的杨桧露出恐惧神色,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人群,直接毫不避讳的踩过了他的身子,像是在踩什么垃圾。
有孩童特地走过来踹了他两脚,浑然不顾他欲吃人的目光。
但是身上满是脚印的杨桧的噩梦并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放过他?
很快,他看到了许多人带着麻绳,铁笼和火油走过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冷漠中又带着残酷的笑容,和杨桧过去看到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这是那些低贱的普通凡人会露出的表情?
他们的畏惧呢?他们的惊慌失措呢?
他看着这些残忍的微笑,感觉有些熟悉。
然后,他忽然想起,这种残酷的笑容,不正是自己的招牌吗?
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发出了比杀猪时候凄厉千万倍的叫喊,那些叫喊声回荡在满是星辰的月夜下,回荡在整个龙腰城内,夹杂着哀求与怒骂,状若疯癫,很可怜,也很可恨。
杨桧以前很喜欢玩一种残酷的游戏,那就是把活人绑起来,关到铁笼子里去,浇上油,然后点火,最后看笼子里的人一点一点挣扎,无力,失去生机,最后死去,变成焦炭的过程。
他之所以喜欢这种游戏,不仅仅是因为享受那种玩弄别人生命的感觉,可以给他那种修道世家对普通人的天然优越,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