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我问过了,在疾病流行的时候,这个时空的方式是有钱的人出钱买药,医家平价卖药。慈善的主体不是医院,是有钱人。”
“那就对了。医院就管提供服务。服务提供者不收取足够的费用怎么保证服务质量?你问问刚才挂招牌的两个人,他们愿意现在这样干活抵债还是愿意挂掉?医疗从来就不该是便宜的,否则哪里会有好的治水平?”
“是啊,来的时候一个是伤口深度感染,小腿都快要烂断掉了。一个是背上的疮,人都烧昏迷了。两个人都又脏又臭。”小满放下包袱又回来了,在一边插嘴道,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他遇到我们,否则真的就没命了。但是你们为了这个病人,付出了多少精力?所以说医学治疗,从来都是昂贵的人对人的服务。如果不是因为治疗,让我们投入那么多人力去照顾一个人,我们要收多少钱才愿意?”
姚英也认同这点,而且很开明的说,今后行医的人多了,市场机制也许能够让医疗的费用下降。
“不见得。学习医术的时间很长久,而且发放行医执照的机构很容易形成事实上的垄断和定价权。所以行医在几乎任何社会里都是昂贵的。这其实是正常的。老百姓唯一的机会在于政府是不是愿意把一部分税收转移到医疗行业中去。”刘遥并不认为将来医疗费用会下降。
“咱们还是不聊这个了吧,看看医院还要做些什么。”刘满制止了两人无休止的讨论。
“缺人。就这几个人,只能做个诊所。医院要发展,还得增加很多人。”姚英直截了当的说出现状。
“我们要么这样吧,抓紧搞孩子们的职业生涯规划。凡是有可能成为医生的,都来诊所干活。现在算学习期,我们管饭。满两年,给工资。”刘遥对姚英说。
正说着,一个头上缠着白布的病人走了过来,夫妇二人仔细一看,正是被姚英打伤的王权。姚英是这个诊所的院长兼主治医师,负责外伤和接生,也就是这个诊所的全部医疗范围。她已经是享有盛誉的医林圣手,但是却有一个病人不会去治,那就是正在走来的王权。
姚英左右看看,遗憾地说:“哎呀孙巧巧不在。”刘满嘻嘻一笑,说道:“据我所知,第二粗手笨脚的,就是梅家那个丫头了。来,让我来安排。”
王权看到迎面走来的刘满,脸上一阵畏惧的神色,远远站着,开口问道:“小刘老师,能否请你帮我问一个事情。”
“可以呀,什么事呢?”刘满和蔼可亲地说道。
王权眼里的惧意更深,小声问道:“我能不能不换药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那怎么行呢?你又不是医生,医生说你好了,你才是真的好了。来,我安排我们这里第二……第二细心的护士帮你换药。记得换好药不能沾水,明天还要来哟。”
一家人忍着笑离开了诊所,朝着自己的新家走去。到家门口还能隐约听到王权的惨叫。刘遥耸耸肩说:“麻醉药是真的需要开发出来,可惜我们在很遥远的将来都没法做出来。”
两位女士已经不再关注那个可怜的人,跟在收拾的梅夫人和高管家打个招呼,直接冲进卫生间拔下水管的塞子。清凉的河水哗哗流出,两位女士衣服也不脱,直接就冲起凉来。刘则看得开心,也跑了进去,一边玩水一边喊:“爸爸快来,爸爸快来。”刘满伸手一扯,把爸爸拉到水龙头下面,一家人都穿着衣服玩起了水。
听到笑闹声音走过来的梅夫人站在门口奇怪地问道:“这个洗澡对你们有那么重要吗?”
刘遥走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开心地回答:“重要的。一个人保持清洁,既是健康的需要,也是自尊的表现。这一个水龙头,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够方便地实现健康和自尊。”
“听说那姓刘的,花了很大的代价,又是填河又是筑坝的,垒起一道架空的水渠,就是为了把水引到屋子里洗个澡。”周文书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跟王县令聊着天。
县衙的后院就是县令的居所。王县令剥着花生,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老贺说,这个姓刘的说了也要给我建一个这个什么洗澡的东西?”
县令老婆在一旁烧水煮茶,听到这里也插话说:“我也听说了,是老贺家那个二房说的。说是一拔塞子就有水来,而且大小便拉到一个瓷器里,水一冲一点都不臭。”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在梅家村可以那么搞,在我县衙门里怎么搞?他哪里有那么高处的水来架渠?”王县令不屑地斥责老婆,想了想又说:“那他这么信口开河,就不怕我应承下来?”
“说的也是。不过老贺亲口跟我说过,不像是随便说说的。”周文书琢磨着说。
“那我就答应他,来给本官装一个。装不出,就治他个欺骗朝廷命官之罪!不过呢,我现在还不想收拾他。”
“是啊,本来听大人您说今年就要动他的。他百来亩田地种着,不信榨不出银子来。怎么现在不动手了?”周文书奇怪地问道。
“你也跟个妇道人家一样不会多想想?”王县令嚼着花生,指指周文书的脑门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