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抓住长风的手,喃喃地道:“他好热!不是冷的!不是冷的就没死,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快呀!他会活过来的,要做胸压吗?我看过电视教……”
我麻木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摆弄着长风,东平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也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脑子处于混沌状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样离开我了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从希羽离开了我,我的人生就不再完整。祖父、母亲、父亲相继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是长风把一个破碎的我粘住,让我还能有说有笑,继续自己热爱的事业,每日里幸福而快乐地生活。现在长风竟然也这样离开我,我还要活着做什么?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
人死了是要到地府的吧?对了,关长岭不是说祖父和父母都在地府安然地生活吗?长风应该不会走太远,我现在去地府就能和他们团聚了,一家人团聚该有多么好!地府的入口就在那里,我去找他们!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思维凌乱着,头重脚轻,像喝醉酒一样,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向那个夹缝蹒跚着走过去。只觉得脚下一绊,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原来是暗夜咬住了我的裤角。我不想理会它,爬起来继续走向地府。暗夜见拉不住我,只好叫道:“你个大蠢蛋,萧长风还没死,你干嘛去!”
暗夜虽是大叫的,进到我的耳朵却是极遥远,不过那几个字还是让我有了一丝清醒。我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去,看到长风已经被楚楚扶着坐起,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楚楚身上。长风真的没有死?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我振作精神几步冲回到长风身边。
长风面色红润,微闭双眼。我伸手再探他的颈处,微弱的脉搏告诉我长风还活着。我兴奋地叫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只听长风发出微弱的声音:“怎么这么吵?”
楚楚一下子呜地哭了出来,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东平哭着叫起来:“风哥醒了,风哥活过来了!”
长风睁开眼,皱着眉头说:“都围着我干嘛,不去睡觉吗?”
暗夜跑过来开口道:“做什么美梦呢,大家都担心死了。你居然在睡觉。”
长风这才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我打败了那个大鸟。”
暗夜跳到长风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说:“一个凡人能打败鸟煞?我很想研究研究,你倒底有多少潜能?而且你怎么做到飞天上的?不对,林慕天也会飞!”
不等长风开口,楚楚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感觉一下。”
长风盘坐起来,调息了一下,微微地笑了:“还可以,没有大碍。”
我一屁股坐到地下,感觉自己完全没了力气。
暗夜还在啰嗦地问:“萧长风,会飞的事我就不问了,估计和活佛的灵力有关。你说说怎么就能打败鸟煞的?我看你俩打了十几个回合,动作就慢下来,应该是拼内力吧。但你是怎么触发潜能的?还有啊,你这把宝剑是从哪冒出来的?快说说,反正你也得休息。”
长风说:“那个什么鸟煞不会再回来吗?我总觉得这里不够安全。”
暗夜说:“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除了鸟煞,谁还愿意在地府夹缝旁边逗留。这里阴气重,如果想修成仙,绝对不是好地方。而且鸟煞已经被你打伤了,他损了一只翅膀,还不得休养一阵子啊。”
楚楚说:“是啊,他受伤了,流的血正好落在我头上,血腥味好重啊。”
说着,指着地上的一张沾了血的面纸。暗夜忙伸出小爪子,把那张纸拨拉得远远的,嫌恶地说:“鸟煞的东西,没好东西,还是远点的好。”
长风动了动,还是没站起来,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吧。感觉有点虚弱。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当时的情景。”
我们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清了清嗓子的同时,身旁那把镇魂剑瞬间消失。他随手往口袋里伸了伸,然后很自然地讲起来:“那个你说的鸟煞,他一跳下来,我便发现他的功力高强,且全身透着阴鸷之气。所以抢先和他对话了。
看他说话的阴险,我知道这一战是免不了的。黑森林里都是精怪,他自然不例外。我深感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不迎战也难逃一死,所以想保护大家离开。慕天,我不是让你带他们走吗?你怎么不听话?”
我气愤地说:“你也不想想,大家能撇下你吗?我还真动摇过,外面一大摊子事,咱们如果都回不去,可真麻烦。不过东平说得对,离开我,地球还不转吗?人死一身轻,别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刚说到这儿,很正常地被敲了一记爆栗。长风正色道:“都说了你留下也是死,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一个死和四个死哪个合算?不识数么!还说什么离开你,地球还不转吗,地球当然不会因为你死就停下来,但你这么说就是不负责的消极行为……”
我忙拱手:“大哥,我错了!下次我第一个跑啊,您继续讲故事。”
长风不再教训我,继续讲道:“他开始一直在试探我的功力,我也是拼了全力和他对决,但却一直不能靠近他。之后又拼内力,我是真敌不过他啊,他体内的阴气快要把我冰冻住了,我感觉握宝剑都没有力气,再有一会儿我就得败下来。而此时你们又扑过来,我只好舍身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