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
清芷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回去。
被王守财这么一闹,花费了不少时间,陈紫楠肯定又有怨言。
她家的主子,只要不顺意就会生气,才不会管这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
聚宝斋掌柜见她面色平和的往回走,心有疑问,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开口把她叫住,也许是刚才在径路那里的小番话,让他误以为和清芷友好的关系拉进了一点点。又或者是清芷刚才和王守财对峙,让他以为,清芷这么做,是为了帮他。
“那个,你根本不用为了帮我讨要那几百两银子,和账房先生这般争执,其实我不急着用钱。”
他看着清芷说道。
虽然说失去了国丈府这个大客,会遭到灭顶之灾。
可是偌大一个珠宝行,还不至于因为几百两银子而无法周转。
说完,看到清芷淡漠的眼神,他又后悔了。
活了一把年纪,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在清芷面前一再失态,归根到底依旧是清芷年纪太小,而且又是女子,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在意,在相处的过程中,稍微松懈,就忘了该怎么相处。
“掌柜的,刚才我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每个字都放在心里。”
“呃?”
“各司其职,相安无事。”
说完,她留下一脸懵然的掌柜,转身示意祥子把门关上。
她不求每个人都懂她的心思,只求别给她添乱子就好,如果真的要添乱子,也请找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偏远地方,安静的作死,不要牵连到她。
王守财说白了,也就只是一个奴仆。
可是几圈巧合之下,他又是半个主子,为了那一口气,得罪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早已卖身为奴婢,所谓的尊严和自尊,对清芷来说,还不及一顿饱饭来的重要。
几句难听的话,就呼天抢地,以头抢地,那么她在陈紫楠身边伺候,早该冤屈死了千百遍了。
不过清芷倒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得憋屈的人,因为她自认自己心眼儿很小,受了委屈不会像小媳妇那样,躲在一旁自怜自哀。
拐角往厨房走去,深秋的午后,虽然太阳还没下山,可是厚厚的积云把太阳遮住,整个天灰蒙蒙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厨房是她为数不多喜欢待的地方,她喜欢张大伯,也喜欢小杵,新来的莫子还有帮厨们,她都很喜欢。
但是因为她不便经常去,所以纵使是喜欢,也很少来。
张大伯又带着帮厨出去购置秋冬的补品,小杵坐在低矮的桌子上,手里拿着毛笔,一个劲的抓着脑袋;而莫子则在一旁,很是不耐烦的催促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清芷走近。
清芷见状,蹑手蹑脚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小杵的肩膀。
“呜哇哇——”
小杵吓得大叫起来,手里的毛笔乱甩,墨汁洒了莫子一身,矮桌上的墨砚也打翻了,整个矮桌以及信纸都黑鸦鸦的,看起来极其惨烈。
“清姐姐,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小杵尖叫完,回过头看到清芷,拍着心口说道。
“我才被吓到呢。”
清芷长长吁了一口气,小杵看着人小,但是嗓子却不小。
“清姑娘好。”
莫子本来打算暴走的,可是看到清芷,又傻笑起来了。
无端被甩了一身墨汁,从头到脚,也不知道是小杵的功夫好,还是运气问题,竟然一滴不剩的全部都甩在他身上。
他抹了一把脸,大团的墨汁晕开,整张脸都黑了。
“你们在做什么?”
她笑着探头望过去,虽然信纸已经被墨汁晕染,但还是勉强能看到“喜儿”两个字。
“莫子哥让我给喜儿写情……呜呜……”
小杵说到一半,嘴巴被莫子捂住,沾满墨汁的手糊在小杵脸上,两人都成了花脸猫。
莫子笑得有些尴尬,任凭小杵怎么蹬脚,就是不松手。
“喜儿怎么了?”
要是别人的话,她懒得理会,不过涉及到喜儿的话,就不得不管了。
小杵想说,可是嘴·巴被捂得死死的,一个字都是说不出来。
莫子黝黑的脸庞涨得红红的,把目光移开,不敢去看清芷。
“你再不放开,小杵就要被你捂死了。”
清芷无奈的看着莫子,难道在她忙着其他事情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是吗?
莫子听了,连忙松手,小杵抓着喉咙猛烈的咳嗽,一溜窜到清芷的身后,朝着莫子吐舌·头。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让小杵说吧。”
看来有人打喜儿的注意了,那可要问过她答不答应。
“对对对,让我说。”
小杵探出一个头,被莫子瞪了一眼,又连忙缩了回去。
清芷见状,拉过小杵,往水缸边走去。
“把花猫脸洗干净,然后把残局收拾一下。”
否则待会张大伯回来,看到这局面,肯定少不了骂一顿,这里可是厨房重地,要是脏了乱了,吃坏人,那就麻烦了。
小杵倒也乖巧,听话去洗脸。
面对小孩子,清芷有足够的耐心,但是面对莫子,清芷的耐心就不是很足够了。
她站起来,抬起头看着莫子,似笑非笑的问道:“现在,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莫子哭丧着脸,虽然他比清芷高不少,可是在清芷面前,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清姑娘,你别告诉喜儿。”
“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