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远在长安,不知多会才能相聚。他有心想和梁伯父深谈,可你也知道,梁伯父一向谨慎,从来汴州和七郎界限划得清明,这往后更不可能倾心长谈。”

见梁恒文躺着不动,姬瑶再说:“七郎吃亏在没人指导,当下不大显眼,越往后怕是露出破绽更多,他虽生猛,可总要个有头脑的人在旁时时提醒少出错。阿兄要是不怕避嫌,留在汴州教七郎,他一定喜之不禁。”

梁恒文从姬瑶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望着帐顶问:“阿瑶,你一心向着他,不怕我生气。”

“我当你是兄长,虽比不得我阿兄是血亲,可一起长大,在我心里除了宋氏,就数你和阿姐最亲。”姬瑶再次表明心迹。

梁恒文是个君子,对她有倾慕之心却从来没有非分之举。

他陷在泥潭中,别人救他也要讲究方法,如二娘子那样的蛮干必定不可行,姬瑶也是急中生智拿韩七做文章,想来梁恒文也不会轻易应下。

梁恒文闭眼长长叹息一声,“让珝娘回去罢,我今生不打算再见她,前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没影没踪,她总归还可以再找个更好的夫君。”说完他摆手示意姬瑶可以离开。

这当头,姬瑶不敢再刺激梁恒文,只说:“阿兄,你要记得服药,珝娘那里我去说,这事你不必再烦忧。”

这倒好,一个上赶着想嫁,一个摆明不想娶。二娘子得知梁恒文的原话,伏到桌上痛哭一场。她是不明白自己哪点做得不可心,让表兄一再嫌弃。

“珝娘,你满心全是爱慕,可在梁家阿兄眼里,倾慕中有五成是怜悯,他哪怕能忍受别人的冷眼,也不想要怜悯。何况,他也是一心为了你好。”姬瑶不知说了二娘子能不能懂,这件事眼下只能僵着,以后能不能成主要看梁恒文,二娘子若要执意下去只有再吃苦头。

情之一字谁能说清楚,看萧述对梁恒丽用的心思,比他对着钟盈要用心百倍。

往后,姬瑶和梁恒丽怕是不能再亲密无间,毕竟她们各嫁夫君各行其事。这一点,聪明如梁恒丽也心中有数,这回萧家派家奴来,她话里话外均藏着私,颇有点掩人耳目的味道。

姬瑶一笑置之,静等着韩七从江边回来,送给刘守备的礼仪等物她也备好,忙忙碌碌等再见到韩七又惊觉他长高了。

韩七也在暗叹他的阿瑶变美变漂亮,他只有一个晚上可以休养,明天天不亮便要起程赶路,时间紧,边用饭挑要紧的事和姬瑶一一说。

燕州一个守备已经揭起反旗,那地方外御胡人,内抵咽喉要塞,可进可退。

韩七说起来眼睛亮亮的,这只是开始,不知怎么的激起他的雄.心,深觉自己挑了一条极为正确的路来走。

姬瑶微笑听着,说完外面的事,她绕着弯子说起梁恒文,想给韩七提前报备,免得梁恒文那头答应了,韩七倔脾气不肯认帐,事情可就难办了。

果不其然韩七不高兴,他停下筷子认真盯着姬瑶看,嘟囔道:“好先生哪里寻不到,你也可以教我诗书,何必再麻烦他呢?”

“我也是想拉梁家阿兄一把,再者……”姬瑶慢悠悠说道:“以后梁家肯定要和萧氏绑在一起,梁家阿兄留在你身边或多或少能让萧述行事有所顾忌。要知道,阿姐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兄长谋划一切,她又能影响到萧述。再说成与不成,梁家阿兄也没答应,他又不是傻子任由我摆弄,留下将要面临什么他心里清楚。”

韩七皱眉想了片刻,否决道:“不必,明刀争抢多痛快,干背后算计人的事未免有点……”

他没再说下去,姬瑶却笑了,手指戳向韩七,娇嗔:“嫌我行事不光明,也不看我一心都为了谁。”

韩七就势半搂着姬瑶的肩头,声音在她头顶上飘浮:“阿瑶,你其实不用这么辛劳,我接你过来想让你过几天舒心日子。梁家也好,萧家也罢,都交给我办。”

“嗯”,姬瑶应声,往他怀里蜷了蜷。

灯火摇曳,两人静享难得的宁静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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