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升平神情痛苦的盯着嫪菁菁,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给黎落道歉——”
嫪菁菁死命摇头,泪花四溅:
“女儿没有错,为何要道歉?难道就因为她是殿下喜欢的女人,女儿就得忍气吞声,还得笑脸迎人吗!”
嫪升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任由嫪菁菁这么一味发疯下去,昭王或许会做出让嫪菁菁悔青肠子的举动。
“闭嘴!”
嫪升平适时挽回覆水难收的局面,可已经来不及。
但见昭王面向嫪菁菁,深深凝望一眼,眸底是残酷和失落。
而后,昭王又走到嫪升平面前,语气平静的说到:
“恕本王要违背诺言,你带着你的女儿回家吧,明日,我会将休书送至府上,此事绝无转环,毋庸再议,本王累了,先走一步。”
言毕,昭王又看向黎落轻声叮咛道:
“阿黎,纵使你现在拒绝了我的心意,我亦不会放弃,回去的路上当心些。”
昭王神色疲倦的出了厢房,走到来来往往大街上,深吸一口气,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跨上撵轿。
嫪菁菁双目空洞的呆滞在原地,嫪升平回过头来,言辞狠戾的教训道:
“傻女儿啊!你看看你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嫪菁菁冷然笑笑,眼角的泪痕已干,她好似完全忽略了黎落的存在,只对嫪升平问道:
“人都不在了,要名声有何用?”
黎落脑袋发懵,在反应过来,想要帮嫪菁菁追回昭王的时刻,嫪升平一把拉住黎落,摇头一脸苦涩的说到:
“黎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事已至此,强留只会使她二人更加难堪。既然跟着昭王不快活,我就守她一辈子。”
见状,黎落只好打消了想法,回身望着嫪菁菁倔强的背影,黎落欲言又止,认为在此时做出解释,似乎太迟了。
嫪升平瞧出了黎落的心思,对黎落作出噤声的手势,而后将黎落拉出厢房,宽慰道:
“菁菁现在估计什么也听不进去,带她回去以后,我会慢慢跟她解释,至于她会否原谅自己,我亦不清楚,只盼她能早日走出来。”
黎落抿抿唇,只得同意嫪升平的安排,叮嘱嫪升平先去安慰嫪菁菁以后,黎落才下楼来,站在酒楼面前,吸了吸鼻子——
她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可她并非有意。
黎落此时的心情,比嫪菁菁好过不了多少,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抬眸之际,酒楼对面,遥望她的眼眸,绝世风姿、气度不凡,赫然是彦尘。
彦尘见黎落已经发现他,便穿过街道站在黎落面前,注意到黎落脸上的掌痕,彦尘抬了抬手,仿佛是想触一触,最后又悄然落下,化作一句:
“疼吗?”
黎落努力忍住想要痛苦的冲动,笑得格外勉强:
“师傅,我们回去吧?”
彦尘不语,淡淡点头,与黎落步伐一致的穿梭在街巷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去打扰。
原本,彦尘是要跟着黎落一起来的,可黎落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彦尘与昭王谈感情之事,所以就很是直白的告诉彦尘万万不要跟来,今晚的会面的对她而言很重要。
彦尘没有多问,答应了黎落的请求。
果然,只是让黎落在视线中消失了几个时辰罢了,黎落就将自己搞得很是狼狈。
回到客栈后,黎落默默的走进自己的卧房,甚至连惊羽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到。
“师伯,师姐怎么失魂落魄的?不是人去了吗?”
惊羽想用玩笑的语气来缓解刚才的尴尬,却被彦尘冷峻的扫了一眼,便吓得连忙住口。
彦尘在黎落之后上了楼,余下待在大堂内的苏锦云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彦尘和黎落两人都为何愁眉不展的。
次日天明,黎落拉开窗帷,让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屋内,她仰起小脸儿,对着轩窗晒着,任那一缕缕暖融融的日光轻拂她的面庞。
好在,黎落有修道一年的体验,很懂得调试自己的心情,否则便要像那嫪菁菁一般认死理,走进去就出不来。
来到大堂用早膳的黎落,瞧着众人都在,唯独彦尘不见踪影,就询问了身旁的阿宁。
阿宁回道:
“奥!师伯一大早就起了,听说日兆的小食美味无比,就出门去帮师姐你挑选了,因为昨日师姐不是心情不好麽?”
黎落听了阿宁的答话,不由得弯起嘴角,用起粥食来,也分外香甜。
用完早膳,彦尘还未归来,想起无龄与外界不能沟通的事,例如寄出的信毫无回音等等,黎落便有一搭没一搭和惊羽他们说起此事。
“对了,咱们无龄观是否收不到书信?”
阿宁闻言一脸纳闷,反驳道:
“没有的事,师姐何出此言?”
黎落看了看阿宁,很是疑惑的追问说:
“阿宁,难道你在无龄的时候收到过家书?”
阿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表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啊师姐,我跟我父亲时常痛信。”
黎落闻言百思不得其解,便蹙起眉头低语道:
“这便怪了……”
一旁的惊羽听到黎落的呢喃,就面色狐疑的接茬儿道:
“师姐,你是遗漏了谁人寄给你的信麽?”
黎落坦然点头,却见惊羽仔细回想了片刻,自言自语道:
“不知是不是那封?”
黎落听着惊羽仿似知道嫪升平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