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云没有参加祭典,而是趁着无龄所有修士齐聚一堂去了别处,此刻才回来,当然不知在孙妙仪身上发生了何事,竟使得对方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爆。
可苏锦云心思缜密,听出了孙妙仪话里有话。
“师姐,好端端的说这些个置气话作甚,谁不知师姐是无龄一顶一的女高手,连师祖他们都得对师姐客客气气。可我听着师姐这语气……该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师姐吧?”
孙妙仪斜了苏锦云一眼,似乎想看穿曾经和黎落为伍,如今却对她阿谀奉承的女子,究竟在想什么,可那苏锦云眼神里的胆怯和恭敬,却又格外真挚。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又算的了什么,说起来——别看你样样都不起眼,可那攀高枝的本事却是外精准。她黎落先有两位师傅爱护,后有众位师祖偏爱,如今身边又出来一位彦尘,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这些狐媚人的手段——我可是连她的后脚跟都撵不上!”
苏锦云听着孙妙仪不阴不阳的嘲弄黎落,心里猜想着对方八成是因为妒忌,在无龄被冷落和忽视,才闹着要出走。
见苏锦云不为黎落辩白,孙妙仪心中生出一丝诧异:前阵子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苏锦云还真是窝囊,黎落也忒不会挑选跟班了。
瞅着孙妙仪在打量自己,苏锦云娇怯的抬眸,故作不懂的询问说:
“师姐这样看着我作甚?怎么了?”
孙妙仪环起手臂,又盯着苏锦云看了一会儿,才道:
“我只是觉得那黎落也不过如此,看人看得并不准,我方才那般说她,你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啧啧……”
粗鄙的言辞,孙妙仪这般大家闺秀却张口就来,苏锦云在心里着实鄙夷了对方一把,却依旧要笑着回应说:
“她若真的白玉无瑕,无从挑剔,我怎会任由你污蔑她,然而……”
孙妙仪虚着眼,紧凝着苏锦云的面色,似乎她已然走到这个地步,那苏锦云若也想哄骗她,骑到她头上的话,她一定给苏锦云好看。
苏锦云柔柔弱弱的迎视着孙妙仪的探询目光,眼神里毫无杂质,干净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看到苏锦云如此怯懦和卑微,又思量起着实许久都不见苏锦云相伴黎落左右,孙妙仪适才故作不经意的问及:
“奇怪,这阵子怎生不见你做那黎落的跟屁虫了?”
听到这句话,苏锦云潸然泪下,速度之快便是连擅于揣摩人心的孙妙仪都辨不清真假。
抽抽嗒嗒了好一会儿,孙妙仪不耐烦的吼道:
“烦死了!有什么好哭的?若是你在黎落处受了委屈,那是你活该!没有跟对主子,又如何能受到善待!”
孙妙仪此言虽然口气恶劣,但确实有些同病相怜一般,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瞅准了时机,苏锦云睁大了泪汪汪的眼眸惊讶的轻问:
“师姐,这算是在关心我麽?”
孙妙仪白了苏锦云一眼,不曾答话。苏锦云却开始絮叨起来:
“唉……师姐说的对,我总以为真心能换取真心,曾经我还帮着黎落气你,你却没有记恨我,还这般宽宏大量。锦云……呜呜……锦云此刻的心情当真是无法言说……”
孙妙仪越听越糊涂,云里雾里的感觉她非常不喜欢,她喜欢何事都清晰、明朗,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可笑,你这被人涮的脑子,她能瞧得上?你出主意帮她欺辱我?说出去谁信哪?”
苏锦云垂着头,孙妙仪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实则,埋着头的苏锦云早已流干了泪水,但她依旧保持着抽噎的状态,看起来甚为滑稽和狡诈。
听着孙妙仪依旧不肯信任她,苏锦云眸色阴暗的假作揩去泪水,继而抬头,用红肿的眸子定定看着对方:
“师姐今日可是受了黎落的气?”
孙妙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呛声道:
“举观皆知的事!用你再提起吗!”
见孙妙仪慢慢走近自己的圈套,苏锦云装作害怕苏锦云恼羞成怒的的时候忍住了想要发笑的感觉。
“师姐莫要动怒,我今日并未参加祭典。若我在场,怎会在此处遇到你,你说对麽?”
孙妙仪理了理思绪,着实如此:看来苏锦云当真没有参加祭典,可她是如何知晓今日我所有的羞辱都拜黎落所赐?难不成,合起伙来整我的,她也有份?
越想越愤恨的孙妙仪,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动手教训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帮着黎落横行无龄的恶毒女子。
好在苏锦云察言观色间瞧着孙妙仪有些不对劲,便急忙出口道:
“师姐!今日之事与我无关!”
果然,孙妙仪的理智被强行拉回,她一步步逼近苏锦云,使得苏锦云一点点后退:
“与你无关,你怎知道我之所以不能留在无龄,全是她黎落搞的鬼!你连祭典都未参加!却猜的如此准确!若说你并非她的同伙,让我怎能轻信!”
苏锦云见孙妙仪正中下怀,心里想着原本毫无所获的一天,却能助她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只需在稍稍加点火候,这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说起来——孙妙仪向来清高自傲,实则并非生就一颗七巧玲珑心,如陆菀青姐妹二人一样,娇惯大的温室花儿能有多少阅历同见识,因被长辈呵护的太周到,世间藏污纳垢的一面她们几乎接触不到。
玩心眼,耍心机,论城府,这些个大小姐还未及黎落,黎落好歹自小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