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三重天第四境准圣——足矣飞升成仙,但三重天外还有一阶,乃是大圣之境。此阶因无人登临,所以不能详解。依我看:大圣之境,怕是痴人说梦的妄言,只是为了鼓励修道者学无止境罢了。”
无为等人听了莫逆给出的见解,也逐一颔首表示认可。但反观白衣男子的神情,他似乎不太不认同,他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些画面,流动间被他截取了一帧,接着又闭目回想了一阵,这才出言反驳:
“五百年前,曾有一人达大圣之境,彼人不是无龄一脉。”
“五百年前!”
莫逆一声惊呼,明空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消化白衣男子不以为意间所透露的讯息。
“上神,您怕是早已登临大圣之境了吧?”
不知不觉中,莫逆对白衣男子的称谓越发的尊敬,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白衣男子平和的看向莫逆,一边点头一边应道:
“若再无其他分支可以作为衡量标准,便是如此了。”
白衣男子言毕,明空等人的内心则久久不能平静——这般寿与天齐的存在,这般睥睨天下的至尊,竟能与他们相逢,只能叹一声缘分何其绝妙吧。
明空等人中的平笙长老,实则早在白衣男子夸赞明空后生可畏之时,就有所惊悟,只因白衣男子一句“凡间修道”——凡间修道,若本是仙身又何来修道一说,修道一词,针对的是期望有朝一日倚靠勤苦修炼而得道升天的凡人。白衣男子——不是凡人。
“上神,您帮我突破修为,会否耗损您的功力?其实——您只消帮我寻出纰漏,我可以自行弥补,修道之人最不怕的就是耗。”
明空知晓他和白衣男子之间犹如云泥之别,也许白衣男子帮扶他一把仅需动动手指。但明空不敢走捷径,更因为沾了白衣男子的光而惭愧。
白衣男子见明空的脸色由大喜过望转为忧虑重重,就窥知了他的想法,得悉了明空为何情绪低落后,白衣男子这才向明空解释了自己不和他商量便解决了问题,而不单单是帮他寻找问题的原因。
“你之所以停滞不前,与你的天分、功法、心法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眼下你的量变不足以累积达成质变,我只是帮你把闭关所能获取的成效提升了而已,相当于你自行闭关多次,所以你无需置疑自己的能力。”
即使白衣男子面无表情,语气也不甚亲和,但明空得到了不少安慰,也释然许多,就连白衣男子都不曾轻视他,他又何苦要轻视自己。
“那上神何不让掌门师弟自行修炼。”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莫逆插了句嘴,即刻就使得眸中恢复了光彩的明空瞬间被打回原形。
无为剜了莫逆一眼,气得直撇嘴,清玄也朝莫逆瞪了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掌门师弟能更上一层楼将我派发扬光大乃是天大的好事,你此时计较这些个旁枝末节作甚!
莫逆见此面上有些悔恨,暗暗怨怪自己的嘴上没个把门的。
“若让明空掌门自行修炼,那么他得不吃不喝整整闭关二十年。当年青坞也是由于停滞在升龙之境三十余年毫无突破,才导致他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假如我不出手,只怕明空掌门会重蹈覆辙,又是何必?”
白衣男子一席话让众人噤若寒蝉,好半晌,明空眼眶猩红的又朝白衣男子行一大礼,后又扭头平视着无为等人郑重立誓:
“上神两次搭救我派门人,济世之情撼天动地!此后我无龄一脉若有幸世代传承,便不敢忘怀上神恩情一日!若有违背,逐出师门!”
清玄等人闻令,俱是神色肃穆异口同声道:
“谨记掌门训令!”
白衣男子见这几位老道伏地许久,便挥手邀他们起身,接着又看向一脸动容的明空:
“明空掌门不必过分感恩戴德,众生皆能脱离疾苦,才是大道所向。再者言——我交付无龄观的事,确实有些难度,也算略表回馈。”
清玄等人听了此话,才觉得心中负担没有那么重,毕竟——亏欠之感很不好受。但不知情的无为和明空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清玄把白衣男子托付黎落的事告给明空后,明空大手一挥应下了白衣男子提出的所有要求,他觉得此等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清玄碍于白衣男子在场只能点头称是,打算等白衣男子离去后再为明空分析此事难在何处,最好事无巨细的商榷一番——毕竟白衣男子实实在在渡给了明空二十年的功力,他们若敷衍了事,岂非不厚道。
白衣男子走前,嘱咐莫逆黎落会于明日凌晨到达山脚,这才驾着忽而变大的耳鼠西去。
白衣男子走的太潇洒,忘了被他定在道观门口的小道童必须由他破解法术,等临近午夜想起时,又懒得再跑一趟,就派了耳鼠前去捻诀。
耳鼠并不喜欢无龄山上的氛围,还有那些对白衣男子不恭不敬的青年羽士,所以故意优哉游哉的翱翔,一点也不着急。
这厢,无龄山众弟子围着两名小道童束手无策,连五大长老都一一试过了,根本解不开这定身术。于是全道观都把希望放在了进阶不久的无龄掌门身上。
哪成想无龄掌门对着一双小道童捏决念咒,鼓捣了好一阵子也无用,整个无龄观便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和白衣男子有过一面之缘的道观弟子们见状忿忿不平,都将矛头指向了拜访无龄观的来历不明之人——白衣男子,且埋怨的言辞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