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说话,顾骏已经挂断了,我没法,只好换了衣服开车去他家找他。
那是顾骏自己在外面买的别墅,一个人住,空旷得很,保姆开门后问了句,“是杨小姐吗?”
我说是,保姆便领着我往游泳池去,说谁顾骏在泳池那边。
游泳池很大,这么冷的天,顾骏竟然在游泳,我裹着大衣都觉得寒气逼人,他倒是勇敢。
我刚坐下,他便从泳池里钻出来,披上浴袍,挑眉招呼道,“你来得真快啊,出乎预料。”
我白了他一眼,他说,“你自己不承认对小叔上心吧?这不就是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顾骏,你做事情都不考虑后果?”我掏出包里的报纸扔在玻璃桌上,不小心盖在果盘上,顾骏心疼地把报纸掀开,扔在地上,埋汰我说,“小婶婶,浪费食物啊!”
“你态度端正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儿!”我说。
顾骏轻笑了声,悠闲自得地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说,“放心吧,我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这报道一出来,股价大跌,小叔的麻烦可就大咯。”
一早看到报纸,我就猜到顾骏是这个想法,他现在对顾承中是痛打落水狗,自然是要雪上加霜的,现在能把顾承中弄得多惨,对他来说,就有多好。
顾家人,一个比一个狠。
“董事会你怎么交代?你用整个集团所有股东的利益去对付顾承中,你认为那些人会给你好脸色?”我说。
顾骏闭着眼睛,嘴角浅浅一笑,说,“怕什么?那帮老不死的一天到晚盯着的不就是公司分红么?随便他们怎么说,给我巴掌都可以,最好是让我越委屈越好,那到时候我亲手发糖给他们吃,他们不得感激死我?小婶婶,这叫策略,你跟小叔在一起这么多年,一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你还真会算计。”我冷笑,“怕只怕你太自信,到时候自己没办法收场。顾承中现在在外面,只要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就一定弄死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道理,明白吗?”
顾骏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半晌,他笑了,拆穿我的伪装,道,“小婶婶,这些话你别拿来刺激我,你想从我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其实,我觉得啊,你还是想简单点呗,比如,你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见小叔兵败,何必还担心他的将来呢?”
他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说,“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叫你没了孩子的?你不能生育的毛病是谁赏赐给你的?你现在在这儿千辛万苦帮忙的男人,可是当初怀疑你不忠污蔑你孩子是孽种的男人?你知道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安排你手术的时候说了什么吗?”顾骏笑了笑,说,“哦,我告诉过你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当时那语气,可一点没有回转的余地。”
不知不觉中,我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抓着椅子,我不知道会不会一拳头冲上去。
“你很清楚,我要的不是你这种方式,我没你这么狠!”
“正是因为你不够狠,你下不了决心,我才帮你啊!其实,我这也是感谢你,在我孤军奋战的时候,有你来跟我一起,不管你这个盟友是不是军心不稳,我还挺高兴的。所以,你该感谢我,你下不了的决心,我都帮你做到了,你瞧,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没叫你背叛他不是?你也只是告诉了我他那点小动作而已-------其实,我本来也想告诉你我的计划的,可那天你到我办公室的时候,那个纠结的小眼神儿啊,哎,我不放心,还是别告诉你好了。”
得偿所愿?
可惜,愿非所得。
“叫我来,就说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林彩秀为什么会忽然死了?那个服务生是你安排的吗?”
顾骏听了我的问题,忍不住笑,笑得前仰后附的,乐不可支。
“你笑什么?”我斜他一眼说,“把所有人都玩得团团转,你很得意吗?”
“我笑你傻啊,这种问题现在还有意义吗?”顾骏摊开手,特别得意的样子,“难道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过去的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问的?昨晚我就告诉你了,事情经过我知道,可所有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不管是杀人也好,安排也好,都不是我。”
顾骏说,“小唯,坦白讲,我也只是坐收渔利。”
然后我就蒙圈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顾骏做的,那会是谁?林阳?林彩秀?还是有双我不知道的手在幕后推动?
“是林阳吗?”我疑惑地问。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问出林阳这个名字。我想起昨晚在现场他颓然无助的样子,那悲伤的表情和愧疚后悔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
可要说是林彩秀,但------她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厉害得要上天的样子,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女人,哪怕林阳兵败如山倒,她也不会想着去死。
她不会。
顾骏没回答我,就是笑了笑,反问我,“你猜呢?”
那一瞬,怒火涌上心田,我抄起桌上的果汁泼在顾骏脸上,他满脸的鲜榨橙汁,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一把,还不忘舔舔嘴唇,道,“小唯,其实你很幸运了,不管是小叔还是我,或是林阳,都不太舍得你受伤。他们俩是爱你,可我是心疼你,心疼你心里和我一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