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沈氏也不知想到什么心酸事,扶着额头,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头,见李宛如还在哭,哭声吵得她头更疼了,上前拉着她,道:“行了,今日是娘不好,不该动手打你,快别哭了,若是让旁人看见,岂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
李宛如正哭得起劲,哪里肯依,当下一甩袖子抽出被沈氏拉着的手,哭道:“你不是要打死我吗?还管我做什么?”
沈氏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拽住她,怒斥道:“你还没完没了了你,李宛如,你要疯到什么时候?你想闹到你爹回来吗?”
“我疯?我在闹?”
李宛如冷笑一声,指了指面上的红掌印,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道:“这可是你打的,娘亲你不就是看不惯昀凰吗,看到她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你心里就慌了是不是?那你把气撒我身上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她说着,越想越委屈,悲痛地哭着,抹着泪道:“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要我做这个做那个,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本来就不喜欢萧诗安,你非要我跟她一起玩,我也听了你的话,和她走的比较近,可是,她何时把我当人看过?不过是拿我当抢使,这些我都懂,也都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可我心里明白,她们那群人有几个是好的,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的,萧诗安之前就怂恿了我很多回,要我去针对昀凰,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那样去做,她见我不听话便也开始疏远我,宛萍她们也不愿意搭理我,这些还不都你害的,现在见没有人搭理我,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
她说完又抹了一把泪水,便再也不瞧沈氏,一转身就跑了出去,将门狠狠地一摔,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
沈氏气得鼻孔出气,指着她的背影直骂逆子。
她身子晃了晃,有些晕眩,吴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好言相劝着。
待回到屋内坐下,吴嬷嬷吩咐喜儿去端碗凝神汤来,拿着腰垫垫在沈氏身后,见沈氏面色苍白,眉头紧锁,替她揉了揉肩膀,劝道:“姨娘莫要多想了”。
叹息一声,拉着吴嬷嬷的手急切地问道:“你说……宛如那丫头是不是恨我了?”
“夫人怎么能这样想呢,小姐还小,也是一时情急,再加上被你打了一巴掌,骂了几句,心里不舒坦,又觉得委屈才出言不逊的,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等小姐缓过气来,仔细想想,便能明白夫人的苦心……”
沈氏闻言,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仍然担忧着,蹙眉沉声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什么脾气,我最清楚,她看着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其实心里头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哎,孩子大了,便由不得我们了,我就怕她钻牛角尖,认死理……”
正此时,喜儿端来了凝神汤,吴嬷嬷将汤碗端给沈氏,又劝:“夫人放心吧,小姐也是老奴看着养大的,她嘴上逞强,心里头可软着呢,或许明个儿自己就想通了,跑来找夫人撒娇呢,到时候夫人再软言细语地哄上一哄,一切还不都听夫人的”。
沈氏闻言,用汤匙舀了汤水,一边喝一边细细想着,面色又缓和了几分,道:“但愿吧,这孩子终究还是太任性了,这么倔强的脾气,可怎么办啊,若是让老爷瞧见她哭哭啼啼的,怕又要闹出事端来,吴嬷嬷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好说道说道,她那臭脾气也该改改了。上次那贱人流产一事,老爷已经怀疑上我了,在这当口,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吴嬷嬷应着,“放心吧夫人,一切有老奴在呢,夫人还是先躺下歇会儿吧”。
自她走后,沈氏坐在床上,也不知想着些什么,冷风吹起,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扭过头,却见窗户未关,拧眉暗骂了一声喜儿,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好,她正要起身,目光却在瞥见衣柜之时愣住了:只见衣柜上方的百宝箱斜着,微微打开了一点,上面的锁已经消失不见,沈氏大惊,目光瞥向那开着的窗户……
难道……难道屋里进贼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也不敢伸张,搬了个小凳子爬上去将百宝箱取了下去,一打开,顿时面色惨白,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连一张纸片都没有给她留下……
她脑子轰的一声嗡嗡作响,这里面可装着李府所有下人的卖身契,还有她买杀手刺杀昀凰的证据以及仓库的钥匙啊,这些竟然都被人偷走了,沈氏双眼发黑,她心中大乱,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不,她千万不能乱,一乱就容易出错。
若是此事宣扬了出去,让人得知卖身契不见了,只怕李府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下人都会溜走不干的。
还有那刺杀昀凰的字据,若是只是一般的贼人倒也好说,贼人偷窃多半是为了钱财,其他的却是不管的,只要那刺杀昀凰的证据没有落到别人手里,就不打紧,她此刻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将那证据销毁,想到此,沈氏双目圆瞪,突然间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连忙放下手中的百宝箱,行至屋内最南角,将上面放着的盆栽移走,下面露出了黑色的地板……
见此,屋梁上的黑衣人眼眸一闪,发出精亮的光芒。
只见沈氏蹲下身子,敲了敲地面,那处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竟然是空的,她搬开砖头,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圆形的木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