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语气不善。
那丫鬟当即就冷下脸来,“大胆,有你这样对我们家小姐说话的吗?”
那老妈子上下打量着那黑袍女,眼神中带着轻蔑,像是根本就不曾将她放在眼里,瘪了瘪嘴巴,不悦道:“哼,都嫁人了,还称小姐,也不怕外人笑话,连面都不敢露,可不就是怕人看见呗,我又说错吗?我说你们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可就要关门了”。
“你,欺人太甚。。。。。”,那奴婢还要说些什么,被黑袍女子拉住了,她紧紧的拽着拳头,眯了眯眼睛,藏住了眼中的恨意,柔声道:“还请嬷嬷带路”。
“哼,算你识相”,那老妈子白了她们一眼,那高傲的姿态看着要多气人有多气人,扭过头,带起路来。
丫鬟对着她的后背咬牙切齿,抬头,见自家小姐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暗自叹气,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偷偷的溜出来,非要来这里受这份气。
一行人穿过一条小径,再路过几座院子,这才来到一个独立的别院,院子周围种满了鲜花,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彩色的石子,漫成甬路,“秋月院”三个秀气的大字牌挂在院门上,院门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显得幽雅宁静。
那老妈子回头,“进去吧,小姐在里面等着你们”。
黑袍女子掀开脸上的面罩,赫然就是李茹雪的面孔,短短不到十天,她便清瘦了许多,那腰肢纤细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般,面容不复未出嫁之时的明艳动人,此刻的她,还是一样的眉眼,眼眶下却已有了黑眼圈,看上去像是衰老了好几岁。
当初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直到今日还被人津津乐道,圣上有旨,让她终身为妾,哪怕日后产下麟子亦不得抬为妻,并且,一辈子不得踏出沈府,自从她自一顶粉色轿子抬进了沈府,便再也不曾路面,谁曾想,这一出门,却是来了平西侯府。
李茹雪只身一人走进院内,便有一粉衣女婢走上前,笑容满面道:“夫人快请进,小姐她在里面等着你呢”。
李茹雪点了点头,随着她进了屋。
里屋,一萧诗安对镜而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肤如凝脂,柳叶般的细眉下,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一双樱桃般的小嘴唇,不点而红,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对着镜子摆弄着发型,左右看着。
她身后的小桃轻笑道:“小姐快别看了,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啊,就是放眼整个轩辕王朝,怕也找不到能跟你相比的了,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小桃我,看了都忍不住喜欢上小姐了,小姐,你也要对我负责啊”。
“就数你最油嘴滑舌”,萧诗安嗔怪道,在小桃说到没有人能够跟她相比时,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冷的身影,那人,一身的灰衣,一双杏眼,未施粉黛,却已经是那般的绝色,若是。。。。。。
她如今年龄尚小,却已是这般绝色,身量也比正常女子要高上许多,若是她再长几年,怕是连她也比不得了,当下,萧诗安手一使劲,扳断了手中的木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这狠戾的眼神偏巧落在小桃眼中,她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心里猜测,这是谁这么可怜,招她家小姐嫉恨了,那人怕是日后不好过了。
她家小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看起来温宛可人,与人为善,其实私下里的手段相当狠辣,她的心肠狠毒地让人想起来就后怕。
正在此时,婢女来报,李茹雪来了。
萧诗安放下手里断裂的木梳,露出一丝不明的笑容,转过头,看了过去,入目的是一身披长袍的瘦弱女子,消瘦的脸庞上五观分明,一双明亮的双眼下黑眼圈略重,看来自那件事之后,她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她真后悔,那日没有前去参加寿宴,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戏。
想起曾经的李茹雪,萧诗安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连忙起身,柔声道:“哟,京城第一才女李茹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快过来坐。。。”
这话听在李茹雪耳中,分外的讽刺,她如今哪里还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她手指被废,一辈子都不能再弹琴写字作画,她嫁作别人为妾,就算日后沈青云有所成就,成为了尚书什么的,有圣旨在,她永远都是妾!别说不能出府,她婚前失贞,这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而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昀凰所赐,萧诗安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抬高她,其实是在打她脸,打得她的脸和心脏生生的疼着。
当下,李菇雪隐在衣袖下的五指便扎进了掌心,掌心疼痛感传来,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狠狠地扎着,低垂的眸中也闪过了阴厉和嫉恨,抬眸时却已掩饰了眸中的种种,笑意盈盈地道:“萧姑娘莫要取笑我了,茹雪如今,不过是别人的妾,哪里担得起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号,萧姑娘有倾城之姿,才艺更是一绝,德艺双馨,才是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茹雪在你面前,不过是莹莹烛火,登不上台面的人”。
她这番话取悦了萧诗安,见昔日骄傲无比的女子,如今卑微的站在自己面前,说着卑微的话语,萧诗安心里受用,面上的笑容更甚,她带着李茹雪来到榻上坐下,吩咐小桃去准备点心和茶水,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浅笑,道:“妹妹快别这么说,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我到现在都记得昔日你的惊鸿一舞,那般夺目,若不是昀凰郡主她回来,害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