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恭敬的表现极大取悦了右相,只见他捋着一把长须笑得眉眼弯弯,满面都透着一股长辈的慈爱之气。
“其实陛下此举到底为了什么,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将是殿下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倒也难为右相了,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起话来竟也这般富有豪情,极具煽动力。
“这...”墨凛也有些激动,但是随即又有些窘迫,躬身道,“凛儿愚钝,还望外祖详细给凛儿说说。”
国舅爷李云飞嘴角不自觉地下压了一下,目露不屑地瞥了墨凛一眼。
右相转眼一瞪,李云飞只得暗暗翻了个白眼,收回了视线。
右相这才又满面堆笑地亲自上前去扶起墨凛,“殿下客气,咱们一家人,不必见外,咱们坐下详细说,详细说。”
墨凛顺势坐到了身旁的交椅上去,李云飞也在他对面坐下,右相这才又走回书案后的正位上坐下。
刚一坐定,右相便道:“老臣说这件事是殿下的机会,殿下何以不解?殿下想一想,这些年以来,陛下何曾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您,或是其他两位殿下去办?此次突然将海运大事交给几位殿下,依老臣之见,必是为了考验几位殿下的啊。”
“真的吗?父皇真这么想的?”墨凛面上不自觉地又带出了几分激动之色,语调都有些不稳了。
右相泰然一笑,“殿下不相信老臣的判断么。”
“怎会!”墨凛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外祖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您的判断,怎么会不对呢,凛儿就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激动,让外祖见笑了。”
右相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殿下还年轻,遇事不够沉稳也是有的,无妨,假以时日,老臣相信殿下定然会有所成长的!”
“多谢外祖教诲。”墨凛定定地回望右相,满脸都是崇敬感动之色。
“应该的,老臣说过了,咱们是一家人么。”
“嗯,对,”墨凛听得直点头,“外祖所言极是,咱们是一家人。”
“殿下放心,你只管跟着端瑾王爷去做,有什么事,老臣自会帮您安排解决了的,等这个差事了了,定然会叫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那凛儿就在此先谢过外祖大恩了!”
“好说好说。”右相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墨凛心满意足、自得意满地离开了右相府。
此时,书房内便只剩下右相父子两个。
李云飞这才敢将心中所惑问出来,“爹,您难道真要扶持这个宫婢生的低贱皇子上位不成!”
右相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
“不是,爹,他可是......”
“你认为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右相又瞥了儿子一眼,语气平静得很。
许是他的态度感染了李云飞,李云飞总算是不像方才那样急躁了,但要说多服气,却还是没有。
只见他面带不愿地嘟囔着,“就算我们眼下没有什么别的好选择,爹你也不能就这么应承了这小子啊,难道咱们还真要帮他争江山不成,那我们做的那些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糊涂东西!”大抵是见儿子太不通事,李仪终于有些动了怒,“别成日里将那件事总挂在嘴边,须知隔墙有耳,有些话,就是在家中也不要多说,我不过是敷衍敷衍他罢了,你就急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将大事交到你手里去!”
李云飞还要辩驳,见右相面色实在难看,也不敢再说,只得低下头去认了错。
“儿子错了,儿子会记着父亲的教导的,父亲您别动气。”
李仪看了看李云飞,知道他虽面上认错,但心中其实根本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一想到这些,他就不免有些泄气......
不过转念一想,好在他本就对这个儿子没抱太大的希望,无论他如何不成器,他也都能忍。
现在就只待他的宝贝孙女生下皇子,那时候,他李家的好日子,才真正算是到了,他所筹谋的那些大事,方才得以施展。
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差再等上三年五载的!
墨凛不过是个毫无实力、需要依附他李家求存的,空有皇子之名的可怜虫而已,他还能怕他不成?
巳时正,异常静谧的御书房里突然出现一名玄衣男子。
“参见陛下。”玄衣男子一入御书房,便单膝跪地行礼道。
“起来回话吧。”祈阳帝语气沉静,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向那玄衣男子。
许公公面色不改,直视前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显然是对此习以为常。
那玄衣男子得了祈阳帝的准许,方才站起身来,头颅半垂着开始回话。
“启禀陛下,大皇子一下朝就去了丽妃娘娘宫里,丽妃娘娘屏退左右,与大皇子密谈许久方出,交代大皇子许多跟着王爷该如何行事的话;而二皇子,下朝后并没有与任何官员多谈,却转道去了秀水街,进了一家文玩铺子,一直未曾离开;至于四皇子,则直接回了府邸,再没有出过府门;而王爷交代了王府管事不见客之后,便紧闭府门,任是谁上门去求,一律不见。”
“都有谁去了墨曜府上求见?”
“有工部尚书袁孟袁大人,户部尚书萧翼萧大人,还有户部左侍郎赵乾赵大人。”
祈阳帝暗暗点头,嗯,这几个人上门求见墨曜倒是也应当,海运重开,少不得要用到户部和工部从旁协助。
不过墨曜没有见人,呵,怕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