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见慕秋白还有犹豫,当即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竟也婆妈起来了,王爷从不是那在乎虚礼的人,既说了让你去过年,便是不妨事的,你去王爷府上也好,否则我跟青染都惦记得厉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的过年,叫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 ”
洛青染听见杜若这话也连连点头,“杜姐姐说的正是,王爷诚心相请,你又何必顾虑这么多呢。”
慕秋白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心中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也是,他从前性子一向洒脱,如今却倒小气起来,无怪乎杜若说他婆妈了。
想通了,慕秋白便不再纠结,躬身向墨曜行了一礼道:“那秋白便多谢王爷盛情,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甚好。”墨曜笑眯眯地应了。
又说了会儿话,时辰久了,洛青染和杜若不敢久待,只得起身道辞。
墨曜和慕秋白将她二人送上了马车方才回去。
“你只收拾些换洗的衣物即可,其他的也不用多收拾,明日本王派人来接你。”
“是,王爷。”
墨曜交待妥了慕秋白,便也走了,他年下忙是真的,今日来见慕秋白也是好容易才抽出空的,便是怕只差人来说这事慕秋白不敢答应,这才自己亲自来了。
而慕秋白自他们走后也心内感慨良多,亲人不在,背井离乡,年节时分他又怎能没有一丝伤怀,但是大家的情义实在叫他暖心,什么身份地位在他们面前都不那么重要了,得友如此,实在是他此生幸事。
再说洛青染和杜若这边刚回了洛府,便见府里不似刚才喜庆,倒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洛青染回了潇湘居,唤来半夏一问方知,原来是小赵氏来闹了一场,赵氏生了气了。
“大年下的,她来闹什么?”洛青染眉目微蹙,显然不解小赵氏这番作为是何意思。
半夏答说:“听说是二老爷将三少爷打了,打得狠了,二夫人苦劝无用,这才跑到老夫人那去告状了,老爷和夫人现在还在老夫人院里没有回来,到底如何了奴婢也知道得不太清楚。”
“你说我二叔打了文誉?”洛青染听得更是糊涂,洛昇并不是个愿意同孩子动手的人,这得是多大的气才能在年关动手打了人?
半夏摇摇头,“老夫人现在正生着气,奴婢也不敢去打听消息,您又不在,知礼也不敢自己做主出门去二老爷府上。”
洛青染敛眉沉思,能让小赵氏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过来了,想来洛昇下手应是不轻,到底为了什么,洛文誉不是他们夫妻俩的心尖么,怎么倒下了如此重手?
“半夏,你去叫知礼过来。”还是让知礼跑一趟那边,好歹问过洛文君出了何事,也不至于叫她两眼抹黑。
“是,小姐。”半夏应了一声,自去叫知礼了。
知礼来了以后,洛青染交待了几句,便让她去找洛文君打探消息。
赵氏那边没叫人来叫她过去,想来是不想她参与此事的,她也不能贸然前去,便只能在这儿安心等两边的消息。
却说远香堂里,小赵氏哭闹了一场,总算是消停了一些,坐在暖阁里面抽噎不止,再衬着脸上的擦伤,瞧着倒真是狼狈。
赵氏心中有气,但看她这个德行也没法发作,只能沉着脸坐在暖榻上不说话。
洛峥和叶氏坐在另一边,也没有说话。
洛昇来的时候,便是见到这么个情形,当下眸色一暗,走到赵氏面前行礼道:“母亲安好。”
赵氏瞥了他一眼,“安好?我还能安得了么,大过年的,你媳妇要到我面前一脖子吊死呢,你叫我怎么安!这文誉做了什么了,你就要打死他!”
她刚才被小赵氏拱起来的火,见到洛昇的时候算是彻底压不住了。
本以为他们闹着要分家,分出去便好了,可没想到竟然比从前还没有分寸,眼瞧着要过年了,别人家里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年节,忙都忙不过来呢,他们倒好,打起孩子来了,打了孩子又到她这里要死要活,当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洛昇被赵氏噎了一句,心中也不快慰,可此时也不敢再生事,只能陪着笑道:“娘您也知道,琴书最拿文誉为重,所以一时激动才失了分寸,我竟不知她闹到您跟前儿来了,否则定然不会叫她过来,本不是什么大事,怎好折腾您呢。”
小赵氏一听洛昇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当下便不依了,也顾不上哭了,跳起来指着洛昇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是大事!洛昇你拍拍良心再说这话,你莫不是要将文誉打死了才算是大事,我没有分寸,我儿子都要让你打死了我还管什么分寸!”
洛昇眼睛一瞪,恨不能此时上去掐死小赵氏这个泼妇才好,可当着赵氏和洛峥夫妻的面,他又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再说为了小赵氏这样一个泼妇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他亦不会甘心!
他心中知道在这里与小赵氏掰扯无用,便对赵氏道:“让娘操心了,琴书不懂事,我回去会好生教的,你放心,这事我会圆满解决了的,”说罢就去拉小赵氏,“还不快跟我回家,在这里闹什么,丢人现眼!”
小赵氏原本还想哭闹不肯离去,可听见洛昇的那句耳语,当下没了声音,像是失魂了一样被洛昇拽着走了。
赵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忍气忍得额上青筋都跳了出来,她从前真是瞎了眼,以为这两个是最贴心的人,如今才看清楚,这两个是来折磨他的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