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武怕了,他想起了自己每一次去苏府闹的时候,苏慕诗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似乎在看着一块冰,一块石头,或者就是路边的一棵小草。
“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小叔!”柳元武的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伤口在汩汩地流血。但此时,ròu_tǐ的疼痛已经被心理的恐惧所掩盖,整个身体都卷缩成一团,声音带着抽泣。
苏慕诗把匕首拔了出来,柳元武“啊”的一声惨叫,晕了过去。她鄙视地看了一眼柳元武,苍白的脸上异常的平静,站立起身,快步走到房间的一个盆栽前面,“哗”的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芸儿吓了一跳,立即跳过去,轻轻顺着自家小姐的背部,递过一条手帕给她,脸上十分的焦急。
过了好一会,苏慕诗把黄胆心都吐了出来,才缓缓地回过气来。脸色发青的她显得有些虚弱,需要芸儿扶着才能稳稳地走几步。
柳子给苏慕诗倒上一杯茶水。苏慕诗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才感觉彻底缓了过来。
“让子平和钱掌柜见笑了!”苏慕诗不好意思地笑了。
钱掌柜笑着,连连摆手。
司徒浩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慕诗,敬佩地说道:“苏大家真乃奇女子也!”
苏慕诗淡淡一笑,然后对李景胜说:“李叔,麻烦你和其他人,将这些家伙全都扔到一楼去。”
李景胜领命而去,苏慕诗和其他人走到之前的房间,知道老余等四个账房伤势都不是很重,只要好好休息就能痊愈的消息后,才彻底松了口气。她让人把四人抬到后院的房间里,好生照顾,然后与其他人一起下了楼。
一楼地面那些被撕烂的刺绣和布料已经被收拾起来,堆放到一边。
刘秀左边脸上肿起了大大的一块,此时正在向自己的县令老爹哭诉着自己遭受了怎么样的悲惨待遇。
看到刘县令的第一眼,司徒浩脑海里就想起了桃源村里养殖的那些肥猪。庞大的身躯像只椭圆的鸡蛋一样,脸上的肥肉油光可鉴,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背在后面,却怎么也拉不到一起来。
在刘县令的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像一枝竹竿一样的,长着八字须的师爷。师爷眼睛轱辘转动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还不时闪过狡猾的光芒。
在刘县令父子和师爷的周围,十几个捕快横七竖八地站在大厅内,头上的帽子戴得东倒西歪的,还不时有捕快在打着呵欠,或者有人在四处打量着,见到值钱的东西就双眼发光,死死地盯着不放。
“嘭”,从二楼上突然有一个人被扔了下来,把刘县令等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掉在地上的人的样子后,刘秀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刘县令眼睛眯得连最后那一条线都几乎没有了,他静静地看着从二楼上扔下来的十几具伤员,也在看着自己的手下的小骚动,一巴掌拍在刘秀的头上,把正在那边滔滔不绝诉苦的刘秀打懵了。
“哒哒哒!”
楼梯上传来走动的声音,苏慕诗带着司徒浩等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在他们的身后,柳元武像被死狗一样被拖着下楼梯。
刘秀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因为他看到随着柳元武的被拖动,在柳元武所经之处,鲜红的血液像水一样,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
苏慕诗等人慢慢地走下来,走到刘县令的前面,静静地与他对视了好久。
“苏某见过刘县令!”苏慕诗微微弯膝,面无表情地向刘县令行礼,芸儿和李景胜也跟着极不情愿地行礼。
唯独司徒浩和钱掌柜就这么站着,司徒浩眼光好奇地看着这个苏慕诗口中的“肥猪”,心里冷笑着。钱掌柜见到自己的老大不动,出身绿林的他也就这么站在老大司徒浩的后面,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钱百万,见到县令不下跪,你这是在蔑视朝廷吗?”刘秀蹦了出来,指责钱掌柜和司徒浩两人。
钱掌柜微微一笑,不想回答这个白痴的话。
刘县令制止了自己想继续责问的儿子,眼睛微微眯着,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司徒浩,轻轻一笑“秀儿,回来。这位先生不想行礼就算了,我刘某人得朝廷看重,并不缺少几个礼仪。”
司徒浩眼中的冷意更浓了。
苏慕诗说道:“刘县令,我苏绣行今日突然遭到流氓的骚扰,造成我的员工或是受惊吓或是受伤。现在刚好您来了,请为我们苏绣行主持公道。”
苏绣行的其他人也跟着喊了一声:“请为苏绣行主持公道!”
站在自己老爹后面的刘秀刚想站出来,却被自己的父亲一挥手挡了回去。刘县令呵呵笑着,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然后说道:“可我收到的却是你们苏绣行贩卖假货,以次充好的举报!”
刘县令命人拿出一份很大的状纸出来,上面用鲜血清清楚楚地写着苏绣行使用假货,以次充好,暗中使用卑鄙手段挤压同行的事实,每一件事都写得条分缕析,每一个细节都写是如同历历在目。鲜红的文字,如同刺目的亮光,把众人的眼睛都刺得疼痛起来。
苏慕诗只是看了一眼这张状纸,然后认真地说道:“刘县令,单凭这份血书,并不能证明些什么。”
刘县令呵呵一笑,拍拍手掌,从外面突然走进来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穿着一身布衣,显得十分的落魄。其中男的右手一只手指上绑着布条,布条上面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