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望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居然是慕明雄,那个他走的时候还半身不遂的老头子,现在居然拄着拐杖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慕君彦并没有将他关进地牢里,这是一个小院里阴暗潮湿的屋子,四周有重兵把守,他可以在院内自由活动,不过就是不能出院子。
这个小院他一个人住着,据说五少奶奶一直没有来看过他。
慕君望看着一步一步走进小院的慕明雄,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中风了么?好了?”
慕明雄道:“我若是不中风,你能唱得出那样的戏吗?”
“你!你!!”慕君望说不出话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慕明雄咳嗽了一声,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老五啊,你当初动了那样的心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吧?”
“不错!你说的不错!”慕君望点点头,“我早知道会有今天,不过我若是老七就不会让我还这么舒服的活着。”
慕明雄认同地点点头:“老七这孩子还是太心软了,这一点不像我,倒是跟他妈妈很像!”他叹了口气,“其实吧,在几个孩子当中还是你跟我最像,对待自己的敌人绝不会心慈手软,这也是我以前看中你的原因。”
慕君望没有说话,慕明雄接着道:“不过,你最不像我的一点就是,我对自己的家人很好,但是你不同,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利用价值,你就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半分精力。我说得对不对?”
慕君望呵呵笑,回到屋里给慕明雄倒了一杯水:“老爷子,想不到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
慕明雄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我是你父亲了?”他说着自己呵呵笑起来,“你也不要怪老七,也不要怪晴柔不来看你!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不是这样!”
慕君望点点头:“我不怪他们!从来没有怪过!我只怪我自己,当时为什么还存有一点兄弟之情,还存着一点夫妻之情,我当时就该一枪崩了他们,这样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不错!不错!”慕明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赞许道,“你考虑得一点儿没错,无毒不丈夫嘛!可惜啊,你觉悟得太晚了!”
慕君望摇了摇头,版仰着头看院子里的四方天空:“只要我还活着,就不算晚!”
慕明雄倒是笑了:“你觉得老七还会给你这个机会?”
“自然不会!不过以老七那个脾气,他根本不屑于杀我,你说呢?”慕君望似笑非笑,“而且机会不是别人给我的,而是我自己争取的!就比如现在……”他话音刚错,猛然抓起桌上的茶壶,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敲碎,然后迅速地递到了慕明雄的脖子前。
慕君望的表情因兴奋而有些扭曲:“老爷子,我本来还想保留一点孝心的,但是你既然送上门来,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那我就不可客气了!我总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是不是?”
他只顾自顾自说着,却没有看到慕明雄的表情一点儿慌乱也没有,并且还表现得很享受。等他说完了,慕明雄才道:“我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当初我若是没有鬼迷心窍,想要一个儿子,而把你领回来,我哪儿会有今天啊!”
慕君望面容扭曲,嘴角一直在抽抽:“可惜啊,老爷子你觉悟得太晚了!你就好事做到底吧,再为我做点儿贡献吧!”
慕明雄嘴角噙着笑,正打算说话。小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外面站岗的士兵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看见慕君望手持尖利的茶壶碎片对着慕明雄的脖子,纷纷举起枪,推弹上膛。
慕君望叫道:“让他们把枪放下!”
慕明雄摆摆手:“干什么呢?都把枪放下,他又不会杀我,你们慌什么?”他声音不大,但是长期作为七省的主帅,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下面的士兵畏惧,纷纷放下枪。
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口有军靴叩击的声音,接着一行人军靴嚯嚯地往里面走来,走在前面的人是慕君彦。
他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沉声道:“慕君望,你要干什么?”
慕君望嘿嘿邪笑:“我要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给我十万大洋,一辆车,要快!”
慕君彦道:“老五,你就别做垂死挣扎了,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慕君望已经有些疯狂了,他面容扭曲地呵呵笑:“你说的不错,我是众叛亲离了,我成了光杆司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到了穷途末路了,看,这就是我的筹码,他手里碎瓷片又抵近了几分。”
慕君彦道:“很好,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置我父亲地生死于不顾!你抓住了我的软肋!”
慕君望哈哈大笑:“老七,像你这样的人,永远成不了一代枭雄!你太重感情!我逼着老八将云梓谣绑到西北去,你二话不说,心急火燎地就去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结果了你!不过还好,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你快去给我准备钱和车,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老头子做出什么来!”
“好!我给你准备!你把父亲放了,我给你做人质!我护送你出去,等你出去之后你可以把我杀了,然后回来继续做你的五爷!”慕君彦说着缓缓往前面移动。
“站着别动!”慕君望大喝一声,就在这时他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