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表姐,寒竹呢,怎么没见到她陪在你身边?”
而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另一块祁瑜丢失了的玉佩上时,宁芷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于翎的身上。
“我觉得有些冷,所以就让她回去楼阁那边,把我先前放在了梁三小姐那儿的斗篷拿过来。怎么了,表妹问起寒竹,难不成是找她有事?”于翎转眸看向宁芷,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找寒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忽然就看不到她的踪影,所以才向表姐询问一番的,表姐这么说,未免有些敏感了吧?”站直了身子,宁芷笑意盈盈的直接就回望向于翎道。
于翎和宁芷都不笨,更何况现下事情发展到了这儿,那彼此还有什么好再遮遮掩掩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从刚刚于翎毫不迟疑的便把找到太子玉佩的功劳,出乎意料的全推给宁芷后,现下她们俩的周围是早不知不觉间便空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无人地带,而也正因了这样,所以此时于翎对宁芷的问话,除了她们两个外,无人能听见。
“表姐这是什么意思?表妹不懂呢。”
“你不懂?那好,我问你,你把我带到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就只为了演出刚刚你丢在了我脚边的那块龙纹青玉的戏码?”
于翎问的直接,但声音也压得极低,这话也就只有她和宁芷能够听见了。
“是又怎么样。”宁芷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便全都慢慢褪去,她站在了背对所有人的方向,只看着于翎,“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也好,一次生两次熟,一会儿希望表姐也能像刚才一样的表现自然些才好呢。”
“一次生两次熟?你还想再来一次,宁芷,你不会真以为让太子和我见一面,然后就能发生什么了吧?”
于翎看着宁芷第一次笑了,只是她的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冰冷,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我自然不会这么以为。”于翎现在的表情很可怕,但最不怕她的却也该属宁芷了。望着于翎冰冷的笑容,宁芷也笑了,“你要的是什么,我懂。那我要的是什么,你懂吗,于翎。”
那我要的是什么,你懂吗,于翎………
于翎当然懂啊,他们四个人纠葛了这么久,她又不是盲心人,怎么可能会不懂。
只是懂又能如何,不懂又能如何?他们四个人走到了今天,不管怎么选择,都已经只能是错,不可能再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存在了,这一点于翎更是早就懂了。
“找到了!”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文帝和六岁的郦王,让三公借此有了反击的理由的话,那估计当年李贵妃的毒计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孟太妃的长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广明殿的那场阴谋里。
而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时,父亲和娘亲被斩前夕才那样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驾崩,怀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怀帝的残暴和昏庸就更显丑陋,在登基之初,怀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谦谦君子之范。
凡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罢职免官、获罪下狱,无一幸免。
这其中,最惨的虽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狱,沈氏也因辱骂怀帝及沈云崇的暗中捣鬼而获同罪后,梁思玄把梁家最后的力量却是用来保存了她们的性命时,她才知道了一切的。
而说到这儿,就不能不说起英王了,梁媗此时的神色也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