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心寒了吧。
也许父亲不会那样的就相信了梁姷的说辞,但他肯定不会以为梁姷是想要诬陷她的,最多就只以为是梁姷看错了。父亲,是绝对不会把梁姷往任何不好的方向去想的,在他心里,他的三个女儿中,最像他的不是梁婳这个长女,也不是梁媗这个嫡女,他觉得最像他的女儿,是梁姷。
这些,梁媗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当娘亲和她那样叮嘱,叮嘱她不要把银安的事和父亲说时,她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点了头的。看见她这样,反而是她娘亲还有些诧异的样子。
想必娘亲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会为了父亲对梁姷的偏心,而痛哭流涕的孩子吧。
但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不是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站在父亲的身后痛哭流涕,却只是希望能引得他一点注意的孩子了。早在好久好久以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在父亲心里,梁姷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可就算如此,梁媗对梁思玄也没什么好怨的,他作为她的父亲,对她是好的。就算比不上梁姷,但她不怀疑父亲对她得关心的,不然那晚在庆国公府里,父亲不会来的这么及时,在看到了昏迷的她后,也不会发那样大的火。
尽管里面有几分是为了她,又有几分是为了梁姷,梁媗也不想再去想了。
只是如今她在小云曛里养病养了这么久,身子好得也差不多了,而在这时她也终于第一次问起了梁姷的情况。
“那天在冰窖里,二小姐比小姐你的状况本来就要好,二小姐可是没被谁泼水的,在被救出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身子冷了些,喝碗取暖的姜汤就好了,哪像小姐啊,在床上还病了这么久的时间。”
梁媗向念湘询问,但回答的人却是青茼,她极度忿忿不平的说道,尤其是在说起了“被泼水”的事,青茼更是愈发义愤填膺着。
“哦,那看来二姐是很好了。”
与青茼的气愤不同,梁媗倒是平静得很,而且自梁媗从庆国公府被抬回镇东大将军府之后,沈氏就以病气会传染的理由,不许任何人来探望了。因此不管是梁姷还是梁婳他们,在梁媗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都是没能来小云曛探病的,所以梁媗也是现在才知道梁姷的状况。
“小姐,你怎么还关心二小姐啊,我们不要提她了啦。”青茼不忿道。
梁媗却轻笑了一声,“傻丫头,只要我在梁府一天,哪有可能不和二姐碰面的?怎么又可能不提起她啊。”
青茼一滞,可还是很生气,但梁媗说的也是实情,因此嘴角嗫喏了半晌之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能自己生闷气了,梁媗看她这样,只好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就真的准备歇息了。
青茼和念湘见状,也就不再多言,在把绡帘放下后,两人就退到外间去了,屋子里一时间便静谧无声了起来,只剩下轻缓的呼吸声响。
这次梁媗和梁姷被锁进庆国公府冰窖的事情,对外不过就是一句旧疾复发,清楚的知道这个中缘由的人不出一掌之数,而这结果也是沈氏同意了的。
因此周霏微被突然远嫁一事,庆国公府也是随便找个理由对外敷衍几句之后,周夫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把周霏微给送走了,等到梁媗差不多大好之后,周霏微早已是离京许久。
而关于庆国公周夫人曾严审周霏微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她只是哭着说,不过就是想教训一下梁媗,但绝对没有买通银安,让她去泼水和把梁姷也一并关进冰窖的事,则是沈氏在某一天很是随意得告诉她的。
对此,梁媗倒是没什么反应,比起钟晴的长吁短叹,梁媗是相对要冷漠得多的。
“周二小姐这次的出嫁,可谓是十分寒碜了,据说嫁妆稀薄,随行的人数也不足百人,这一去千里之遥的,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今天钟晴一早就来镇东大将军府探望梁媗,梁媗自也热情招待,此时两人就是在小云曛里一面吃着茶,一面闲谈,其中不经意间就说起了周霏微的事,钟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而梁媗则直接垂眸不语。
钟晴见状,知道梁媗是不想说此事,她又再叹息了一声后,便也就止住了这个话题。
那晚在庆国公府,钟晴可是亲自在场的,关于周霏微,钟晴自也知道她这是自作自受,若她没有害人之心,最后也没有亲自把梁媗推人了冰窖,那又何至于是今天这个结果?
只是……
钟晴看着周霏微,却就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当时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害人害己过?
唏嘘之情是不由自主地冒出的,但钟晴倒也不会因此影响了别人的心情,她看着梁媗,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当下不禁笑着问道:“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是一直就想问你的了。”
“什么问题?钟姐姐请问。”钟晴忽来的提问,让得梁媗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她。
“那晚在庆国公府的冰窖里,楚孤公子亲自抱着你出来,把你交到了我手上的事,想必就算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吧?”钟晴眼里含笑,促狭的看着梁媗。
“呃——”梁媗破天荒的被噎住了,没错,她的确是早就知道了的,和娘亲他们不同,在钟晴指挥着婆子们把她抬回妃绣阁的时候,钟晴在向沈氏简单地说了一下残阳小楼和之后的事情,使得沈氏她们就以为钟晴是梁媗的救命恩人。
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