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来得无踪,去得亦无息,转眼消失在远方。计无双、曲穿云也急忙闪身撤退。而那帮黑衣人早在小马与无为老人动手前就躲得远远的,此时更是作鸟兽散,一下逃没了影。
众人并没有去追赶,小马过来向无为老人行过礼,恭敬道:“今日幸蒙前辈出手相助,不胜感激,那日一别,前辈怎的寻到这里来了?”
无为老人朗声大笑,说道:“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老朽不敢居功。那日离开枫林,老朽四方打听,得知孟一闪和司徒傲根本就没有在这附近出现过,而你义父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无奈之下,老朽想着先回来与你们会面再做商议。我赶到福临酒楼,刚好遇到温贤侄把那个胖掌柜往后院柴房里搬,相询之下才知道这其中曲折。我放心不下却又不知何处寻你们,温贤侄说他已让善缘和尚沿途用特制的药沫做下记号,我们于是沿记号寻到此处,一路硬闯进来。”
小马笑道:“还多亏了前辈这么一闹,让他们摸不清虚实,临时撤退,免去了一场恶战,否则硬拼下去,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老朽这也是歪打正着,好在没帮倒忙。”无为老人吸了两口旱烟,半眯着眼睛咂嘴回味,问道:“你手上那把软剑是你口中提及那个独孤恨的吧?”
“正是他的兵器,晚辈与他三番交手,也是第一次见他使用此剑。刚才前辈说什么狼王谷独孤氏,想必是认得此剑了。”
“这把游龙剑可是大有来头,它乃是秦岭狼王谷独孤一族的三件圣物之一,当年老朽曾亲眼见识此剑在族长独孤长存手上发挥的威力,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锋芒无以伦比。”无为老人在烟雾缭绕中陷入了追忆。
“秦岭?狼王谷?”小马心头狂跳,小冷当年就是在秦岭的茫茫雪山中,与狼王一起坠入悬崖,消失无踪,会不会是独孤一族的人救了他,授他技艺,并赠他游龙剑行走江湖?可是游龙剑既然是他们的圣物,又怎么会轻易赠予一个外人?他一个外姓人,怎么又成了独孤恨呢?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想解开疑惑看来只有去问独孤恨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离开此地。
无为老人见小马脸上神色时喜时忧,阴晴不定,想来是心中思量些什么复杂矛盾之事,于是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吞云吐雾。
温暖一向寡言少语,此时便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目光专注着远方,或许小马与无为老人谈到秦岭,令他想起了在太白山跟随孙无涯学医的那段岁月吧。
善缘和尚灰头土脸一身尘土,在院中小池子胡乱清洗了一下,此时走过来,看到小马在沉思,在他肩头上重重拍了一下,看了看远在一旁的慕容羽馨,低声道:“自己整出来的麻烦自己去处理,和尚我找个地方喝酒去。”说完,走到回廊边坐下,靠着廊柱,提起他的酒葫芦慢慢喝起来。
说来也怪,不管战斗多惨烈,他的酒葫芦都没有磕破撞坏,酒没洒出来过一滴,还真是个把酒看得比命重要的家伙。
小马无奈的笑了笑,转脸看向三丈外的慕容羽馨。
他的心猛的震撼了。
慕容羽馨凤目含泪,梨花带雨,眼神复杂的看着小马,有惊有喜,有伤有恨,有责备更有爱意。这几天就她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为眼前这个人伤心难过、彻夜难眠;知道他遭遇强敌,自己忧心忡忡,担惊受怕;以为他不幸遇难,更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刚才再度相见,当真是福从天降,喜极而泣。
尽管她知道小马瞒着她是为了自己的表现更加真实,让血魑堂的人信以为真;尽管明白小马让善缘假扮温暖跟随她,是担心她的安全;尽管计划的顺利进行让她此行搞清楚了血魑堂找她的目的和山庄血案另有其人。
可她心里依然责怪小马不告诉她真相,让她心酸难过了这么久,让她忐忑不安了这么久,让她心碎欲裂了这么久,让她……总之,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小马。绝对不!
看到小马一步步走过来,她一狠心转过身去。
三丈的距离,小马此时却感觉有三百丈那么远,他走得异常的艰难,异常的缓慢,慕容羽馨的眼神击碎了他内心的防线,晶莹的泪花滴落在他平静的心湖,激起满湖波浪。他的心在那一刻乱了,他为自己筑起的那道防御之墙瞬间崩溃消散。
或许自己的确是过分了些,早一点告诉她真相,她不就少受一些煎熬吗?站在慕容羽馨身后,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羽馨,我……我……”我什么?我什么?怎么会如此笨嘴笨舌,是想更激起她的怒火吗?小马在心中暗骂自己。
“你要是生气,就……就打我一顿吧。”小马深吸一口气,转到慕容羽馨跟前,迎向她的目光。
慕容羽馨扬起一双粉拳,便往小马胸膛打过来,最后却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泪珠簌簌而下,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打,可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我……”
小马闻言动容,张开双臂,把慕容羽馨紧紧抱在怀里。自己的命运将来会如何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能让她感觉到快乐、不再悲伤,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他都应该顺从内心的选择。生命本就无常,他不能留下太多的遗憾。
慕容羽馨把头紧靠在小马肩头,在强劲的臂弯里享受着踏实与安宁,眼泪仍然不停的流着,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喜悦之泪,幸福之泪。自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