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臻缓慢地在家里走了一圈,厨房,卧室,卫生间,阳台。
他总觉得,夏琋会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停在他面前,然后“哇呜呜”大叫,很弱智地吓唬人,像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藏猫猫的游戏,她不是没和他玩过,是她的拿手戏。
最后,回到客厅,他发现,家里真的没有一点有关夏琋的痕迹。
易臻取出手机,锁屏还是他们俩的情侣装合影。
他在通讯簿里找到夏琋的电话,她擅自把“501”改成了“你最爱的小母驴”,还把他原先设置的浮夸睡容,换成了自己一张对着屏幕镜头的大头萌照。
拨出去,贴到耳边,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微愣几秒,挂断了通话,开微信,“小母驴”的名字仍在置顶,点开后,最后几条消息还是今早的对话,她在外面发给他一张街边随手拍的照。
“卧槽这只流浪猫花纹好看!”
“像美短串串”
“怎么会被抛弃”
“我去逮回来,给你们机构添壮丁”
他那会刚下课回到办公室,倒水时,顺手回了一句:“别被挠了”
两分钟后,夏琋告诉他:“抓捕失败,求安慰”
他失笑,发了个“勾手指”的表情。
夏琋:0.0?
他:[微笑]
夏琋:???
夏琋:没了吗?就这样安慰???
他:嗯
夏琋:[咒骂][咒骂]
她的反应总是简单粗暴,都不需要他思考,直接笑就好。
易臻把这段聊天记录来回看了几遍,始终不想去确认一件事。
他把手机放回去,直接出了门。
刚刚上楼前,易臻也特别留意了一下对门的窗户,黑的,没有灯,所以他的笃定和愉悦也加深了一层,以至于,那份人去楼空袭来的失落,也因此强烈了一倍。
易臻停在501门前,手悬在半空,良久,还是叩了下去。
好像把石子一颗接一颗丢进深渊而非水面,即便后面的石块变大了,加重了,里面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而他的情绪深处,却激荡起了担心和慌乱的涟漪,并愈发扩大。
易臻停了动作,他认为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从他自愿把夏琋放进他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修改他的生活,在他身边画满痕迹。
刚刚他出门前,她留给他的,最后那几句类似赌气要挟的话语。
她完全说到做到了。
易臻回到家里,坐回桌前,严肃地翻看手机,他突然间发现,除了夏琋自己,他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让他旁敲侧击,得知她目前情况的途径。
好像已经习惯了夏琋主动来找他,并心安理得地接纳并享受着,她朋友、她家人的联系方式,他一个都没有。
她的微博没有更新。
朋友圈已经空旷。
易臻给她发短信:人呢,跑哪去了
没回应。
尽管已经猜到她早就把他微信处理过,他还是给夏琋发了同样内容的消息。
果不其然,
shahi宝宝开启了好友认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认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易臻撂开手机,单手撑额,自嘲而疲惫地笑了。
短短两个小时,她不知所踪,而他完全失秩。
……
**
夏琋一个人闷在501,几乎不吃不喝不睡,不洗脸也不洗澡,耳机开得震天响,昏天暗地地打游戏。
键盘敲着敲着就哭了,屏幕都看不清,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泪水,不知道跑位,被团长喷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想做。
她扔鼠标砸键盘,易臻我□□妈!□□全家!你个□□的!□□妈□□妈呜呜呜呜……
从易臻那拎回来的行李,也没有收拾,尽数摊在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就像她被糟蹋的真心一样。
她把易臻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全部拉黑,不想再回去,也不愿再回想,可是又忍不住的伤心。
她前男友劈腿结婚,她都没这么难过。
心如刀割,好像胸口里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块肉一样。
她好久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了。
**
夏琋没主动联系她的第三天,俞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午间休息,给夏琋打电话,好半天对方才接起来,语气虚弱:“喂……大鱼……”
“你在睡觉吗?”
“嗯……”
“你怎么下午四点还在睡?”
“……”无言。
俞悦有些担忧:“你怎么了啊?微博微信都不更新了。”
“……”继续无言。
俞悦问:“和易仙人吵架了?”
“没有……”
俞悦小松一口气。
“我们分手了……”
“靠。”
“大鱼,我好难过啊,”夏琋眼眶发涩,这两天好像都要把她的泪腺哭失灵了:“我好饿……”
“你现在在哪?”
“在家。”
“我马上过去。”
“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我现在特别丑……唔,”她喃喃低语,抽着鼻子:“不光丑,还臭,我三天没洗澡了,比臭豆腐还臭。”
“滚你的,在家等我。”
俞悦打包了两份外卖,就火急火燎地赶到金地雅苑。
到了五层,501、502的大门都紧闭着,她有夏琋这的备用钥匙,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夏琋屋里一片凌乱,地板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