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瞧了二姐一眼,忍不住担心起来:“可是娘,陆家不是求着咱家娶二姐过门的,还能这般挑拣不成。”
翟氏:“陆家如今虽比不得以前,到底是世族,这世族的规矩最大,房头多,人也杂,哪知道谁按的什么心思,若咱家门第高些还好,陆家自然不敢小看了你姐,偏偏咱家比不得陆家的门第,你二姐算是高嫁,高嫁的姑娘难免要被挑剔,正因担心这些,当年你表姨透过两家结亲的话儿,娘也未答应,后来是瞧着敬澜这孩子实在难得,又对你好,不想你错过这门姻缘,才应了亲事,只是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底,若一过门就叫人抓了把柄,可不定要说什么了。”
青青咬了咬唇:“二姐你别担心,青青的针线还成,我帮你,不让陆家挑你的错。”
青翎摸了摸她的头:“有青青帮忙,二姐就放心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人嘴两扇皮,她们爱嚼舌头根子只管嚼去,我当没听见也就是了,我不理会,也不生气,她们自己就觉没意思了。”
翟婆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心大,这样也对,宅门大了,难免有口舌,那些妇人天天在家里头没事儿干,不说闲话还能做什么,你越是生气在意,她们越来劲儿,若不搭理,她们自己也就没味儿了。”
翟氏:“你别以为自己聪明,什么都能,在家里是我跟你爹由着你的性子,嫁到婆家,若再这般可不成,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得守着规矩,叫人捏了错,闹到你公婆跟前儿,可不好看,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正说着胡老爷回来了,翟氏叫人去喊青羿青翧,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饭方各自散去。
胡老爷才道:“我瞧着青青跟翎丫头仿佛亲近了许多,莫不是我眼花瞧差了。”
翟氏递了茶给他:“你没瞧差,这姐俩是和好了,如今想想都跟做梦似的,前些日子我还愁呢,若是青丫头跟翎儿闹上一辈子别扭可怎么好,亲姐妹不成仇家了吗,倒不想两人自己就好了,刚叫奶娘私下里问了春分,说是因外头那些不好的传言,青丫头哭了一场,反倒明白过来了,张巧嘴本没安好心,咱家却因祸得福,解了姐俩儿的心结,往后也不用再愁了。”
胡老爷也跟着高兴:“我就说不用管,咱胡家的孩子,哪能错的了,便一时糊涂,也终会明白过来的,青丫头早晚知道翎儿的好。”
翟氏点头:“明白过来就好,只这丫头眼瞅着也大了,亲事上倒叫人破费思量。”
胡老爷:“你呀就是心思重,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姻缘天定,谁跟谁是夫妻月老早签好了红线等着呢,早晚是一家儿。”
说着盯着妻子,柔声道:“就如你我,有时想想,那年我若不赶巧去京城,哪有如今夫妻和美,子女双全的好日子呢。”
翟氏抬头,见丈夫目光柔和,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年初见时一般,十数年如一日,竟丝毫未变,想想自己的闺中密友月容,虽嫁入陆家面儿上瞧着风光,可夫妻冷淡,莫说这般温存了,平日里话都说不上几句,眼瞅着丈夫跟前儿一个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妾,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呢。
这般想着便觉万分庆幸遇上了眼前的男人,能在危难之中救下自己,护着自己,方能有今日的平安幸福。
想到此不禁道:“能遇上夫君,是月娘此生最大的幸事。”
胡老爷握住妻子的手,揽在怀里,轻声道:“为夫亦是如此。”
翟婆婆悄悄摆了摆手,带着屋里的丫头退了出去,到了廊下抬头瞧了一眼,见一轮满月悬在空中,皎月如轮洒落一院子莹白的月光,正应着月圆人圆,想来老爷夫人在天之灵,若瞧见小姐姑爷今日的恩爱,也该放心了,只可惜少爷的身子叫人惦记。
福海一早就亲自来胡家接人,来的早了些,便交代车把式停在门外,自己上去叫门,看门的小子昨儿得了吩咐,知道是来接二少爷的,便让了福海进去在门房里待茶,自己进里头请二少爷。
青翧性子马虎,跟前儿虽有德胜,到底是个小厮,没那么底细,青翎便跟青青一早过来帮着青翧收拾东西。
这一去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更是青翧头一回单独出远门,虽说在舅舅家住着,却是跟熊孩子在一起,穿戴上不能太寒酸。
好在娘对她们几个儿女都是一视同仁的,衣裳穿戴也都是照着时令做的,青翧又不大讲究这些,嫌新衣裳拘束,回头弄脏弄破了,娘要数落,便总穿旧的,倒积了不少新袍子,这回正好用上。
怕青翧心粗记不得,青翎索性把德胜叫到跟前儿来一一嘱咐,什么场合穿哪套衣裳,衣裳都是青青昨儿晚上特意搭配好的,什么袍子搭什么样儿的帽子,荷包,扇子,扇套,什么颜色的丝绦配什么玉佩,都搭成一套,包一个小包袱,再放到箱子里,生怕德胜弄混了。
嘱咐好了,青翎又拿了前些日子自己闲时鼓捣的玩意递给青翧:“这个你送给慕小九,朋友交往当有来有去,总是拿人家的礼物不好,显得咱小家子气。”
青翧接过来回看了看:“送这么个圆滚滚的木头筒子做什么?”
小满不乐意了:“这可不是木头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