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脸期盼地看着宏王,等着他打破现在冰冻的场面。
国不能一日无君,但一国也不能有两君。
从四皇子逼宫那天起,这三天他们对这两王所有的一切认识都颠覆了。
谁说安王懦弱无能好欺的,那明明是只见血不眨眼的笑面虎好吧,在温和的笑容中轻轻的将人置于死地。谁说荣王有勇无谋,冲动任性而不计后果的,那明明是只狡猾的恶狼,吞人不吐骨头的。
他们都亲眼看到这两王亲自带人血洗了京都,造反的三个将军全族直接拉到了午门砍了,连刚出生的孩子也未能幸免;跟随那三个将军造反逼宫的兵士们也牵连了全家。京都里不管是明里还是间里支持过四皇子的人,与四皇子私下有过约定的人通通都没有放过,甚至没有给这些人喊冤的机会,证据一砸,直接拉上法场。那个时候他们连后背都寒透了,一个个庆幸自己没有行差走错。
这样精明强悍,有勇有谋,善于隐忍又心狠心辣主的人,天生就是帝王之料,他们除了俯首称臣听命行事外,还有什么可以多言的。
可这样的人偏偏为什么要有两个?
还得让他们挑,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别说这些没有站队的,这甚至连站就站好队了的人心里也没底,哪个人手中没犯过几件错事,哪个家族中没有害群之马,这些把柄不会落在对方的手中吧,要是被揭出来怎么办?当即认错,还是断尾求生?
刘国公倒是事先知道了楚轩鑫的打算,也决定了退让,但也不想就顺利的让楚轩森和曹家顺风顺水。这双手送上门的,可没有被人百般请求的东西来得金贵,该端着的还得端着。
瑞王也站得如针扎了,他瞥着宏王爷,您老爽快些,直接戳破眼前这难堪的局面啊。
宏王爷丢了这么一个炸弹,就闭上了眼,一付双耳不听窗外事的状态了。那两活祖宗刚放了他家世子一马,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去找不自在。
楚轩森瞥了楚轩鑫一眼,干咳了两声,拉长了声调:“这事,确实是托不得的,可是也急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是啊,得慢慢商议着来。”楚轩鑫也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场面一下子又静了,众臣们心底的那根弦都快崩断了。
从长计议?怎么计,怎么议,该不会这只是台面上的风平浪静,私底下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腥风血雨?
不得不说,都是些老油条,竟然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楚轩森皱着眉。心里痛骂着,手下那些人在做什么,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把皇后给救出来,要是没有皇后过来闯场子,这接下去的戏要怎么唱。
对面镇定的楚轩鑫也同样的着急,眼睛时不时往殿门口瞥,好像在期盼着什么,至于楚轩森的话,他没听见,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反正不想接他这茬。
“王爷……”一声喊声,打断了殿内的平静,众人的目光都转向殿门处。只见曹宁城一身的狼狈,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进殿时,差点被绊了个跟斗。
楚轩鑫在心里高喊了一声“ye”,还是他手下的人能干,这下一来,必定能好好的将大哥一军了。
楚轩森只觉着大事不好,他急忙道:“曹大人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带曹大人去梳洗一番。”
楚轩鑫哪里愿意让他就这样将人又给带走了,只怕曹宁城只要离了这个大殿,必定又会被大哥制造什么意外给藏起来。他急忙冲着曹宁城走了过去,嘴上也道:“是啊是啊,曹大人先去梳洗一下吧。”
曹宁城直接往苏老将军身后一闪,紧紧扒着苏老将军的后背,大喊道:“荣王,你又想将我抓到哪儿去关起来,你认为将我给除了,就可以改变先皇立安王为太子的圣旨了?当时在宁和殿里的大臣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先皇立安王为太子的圣旨一共发出了三道,刘公公与宏王手上都有同样的一道圣旨,可以证实圣旨的真实性,这些都由不得你不认的。”
楚轩鑫差点没给他鼓掌,说得真是太好了。
悄悄立在殿门外的曹陌不由的皱了眉,他怎么觉着荣王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刺激了五叔,让五叔提起先皇遗旨之事。
不错,先皇一共留下了三道遗旨,一道送到了宏王府里,却被四皇子利用王府的家眷做为威胁,让世子拿出来毁掉了。宫中的那一道也被四皇子寻出,烧毁了。如果荣王在五叔手上的那道遗旨上做了手脚,那岂不是……
曹陌只觉着一头汗,他瞅到殿门口有安王府的侍卫在,迅速招手让人过来,他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让人尽快将话传给安王。”
侍卫不敢大意,匆匆去办了。
殿内,楚轩鑫慢悠悠地道:“圣旨呢,可有人证实圣旨是真实的。”
曹陌心一提,果然来了。
曹宁城冷笑了两声:“当时微臣宣旨的时候,宏王,瑞王,朱太师等人都在场,圣旨也经他们确实过了。”他转过头,问宏王:“王爷,是不是?”
宏王翻了个白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宏王都这样了,瑞王和朱太师之辈更加不敢开口。
曹宁城恨恨扫了他们一眼,闭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拿眼睛瞥着楚轩森,示意楚轩森将圣旨重新请出来。
楚轩鑫可清楚着呢,楚轩森为了把皇位甩给他,本钱下得足,三道圣旨都在他的有意无意下毁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