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如瑾敢从府里偷跑,都是认定孟二公子对她是情深似海。她想着不惜一切逃婚的举动必定会让孟二公子感动万分,之后孟家上门提亲,祖父和父亲再不情愿也只得认下这门亲。
现在到好,婚是退了,孟二公子根本对她就没情,还将她扫地出门,只怕祖父和父亲都嫌她丢了人,更不会对她的婚事再上心了。
张氏咬了咬牙,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将苏海订下的十天为限的事给苏如瑾说了一遍,又接着道:“你离府的那天,老爷就对外宣布你重病卧床,可你一直没回来,也没有音讯,只得在三天前对外宣布,你重病身亡了。”
苏如瑾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抓着张氏胳膊的手指狠狠的掐入肉里,痛得张氏都叫出来声来,她还恍若不知。她慌得要死,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母亲,你认为我不想早点回来,结果,你们竟然还对外说我死了。”
苏如瑾哭的那是真心悔恨,她不过是不满婚事逃婚,怎么家里就这么狠心,直接让她“染病身死”。她想过回来后可能会被骂,可能会被责罚,更有可能会被父亲送到家庙里去,但她真没想过家里人会让她“死”,她理念不相信从小疼她的母亲,拿她当掌上明珠的祖母,她们也会同意让自己“重病而亡”。
张氏已经说了个开头,也不得不将苏海交待她所有的都说完:“老爷说你要是还想离府,就让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从今往后你就与将军府再无瓜葛了,任由你去哪里,再也不能打着将军府的名声行事,将军府也不会认你的。你要是不愿意离开,对外就声称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的女儿张玉烟,因父母双亡前来投靠我的,以张家表姑娘的身份留下来。”
这两条路都不是苏如瑾想要的,她翻身下床,啪地跪在地上,不停的摇着张氏的胳膊,哀求声一直不断:“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求求父亲,去帮我求求祖父,说我真的知错了。”
张氏摇摇头:“没用的。”这十几天来,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让苏海改变主意,苏海就是铁了心,任由她怎么说也不为所动。最后还是苏君琛说动了苏海,才有了表姑娘这一点点的妥协办法。
苏如瑾突然想到卢老夫人,她一把推开张氏,拨腿就往外跑,“我
要见祖母,祖母不会让你们这样作贱我的。”
她推开房门,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往门口一挡,“表姑娘这是要上哪呢?”
“我要去见……”苏如瑾还没说完,张氏扑上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回房里,两婆子倒是很好心的又替她们合上了房门。
苏如瑾这些天都只吃了一点儿的食物,刚刚又晕了一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很快就被张氏给拖回到床边。
张氏焦急地道:“老夫人的头痛病又犯了,比上次还要严重,已经在正院不见外人了,你是见不到她的。何况处置你是整个苏家做出来的决定,老爷替你出了殡,消了户籍,在族谱上也记载你已身亡,将军府里的大姑娘已死成了事实,一切都没办法挽回。就算你对人说穿你的身份,将军府的人也都不会认,反而会将你驱逐出府,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踏进京都半步。”要不是知道苏海做了什么,要不是知道不接受的后果,她也不会这样苦口婆心的来劝。
“出殡,消籍?”苏如瑾露出惊恐,这下才知道一切都无法更改了。
三天,只差三天啊,她要是早回来三天,她就还是将军府的大姑娘。现在父亲说她死了,疼她的祖母病了,母亲和兄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护着她了。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苏如瑾除了哭,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张氏的心被苏如瑾哭软了,抚着苏如瑾的头发:“大姐儿,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就暂时先这样吧。”
苏如瑾心里将张氏恨得要死,嘴上却不得不妥协退让:“母亲,我不再是将军府的大姑娘,日后我如何许亲?”这点她还是懂的,将军府的大姑娘与张家远房表姑娘之间的身份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张氏温柔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还是走运的,这次是刘家二公子救的你。虽说他的莽撞有损你的清誉,但英难救美也是一曲佳话,你大哥定是要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刘家二公子,是右副都御史府?”苏如瑾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那个被她退了婚的人,救了她?
这是老天给她的缘份吧。
苏如瑾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她有些安心了。
次日刘家上门提亲,只不过说要接苏如瑾入府做贵妾而不是迎娶她做正妻。
张氏阴了脸,当即拒绝,事后又去寻苏君琛哭诉,让苏君琛去刘家讨说法。
苏君琛心情倒是不错,昨日他与曹陌又寻到了人贩子的小院,那里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说是半夜失火,一个人也没逃出来。苏君琛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好心情也在张氏的几个要求下败得一干二净,“母亲,你认为把她嫁到刘家去合适?”
张氏倒不认为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初他们也是订了亲的。”
苏君琛笑了:“当初她是将军府的大姑娘,要不是祖父升官,刘家还嫌我们高攀了,现在对外她只是府上父母双亡的表姑娘,你认为现在的刘家会同意刘二娶她做正妻?”
张氏心里惊慌:“可是他当街抱了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