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伊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提起了,她拦住了梁姑姑:“留下她们。”
梁姑姑犹豫,想劝,还是住口了,挥手让那两丫头站到一旁,她又点出四个出众一点的丫头让婆子带回五福居,就让庄子管事让其余的人带走了。
当着若伊的面,梁姑姑开口问:“把你们两个的来历交待清楚。”
两个丫头对着若伊叩了一记响头后道:“奴婢二人的父亲原本是苏老将军帐下的一个小兵,伤残后就回了老家。半年前,老家发了大水,家里都被冲塌了,母亲还被水给卷走了。父亲得了风寒,花光了仅剩的积蓄,父亲临死前,让我们进京都来找苏老将军的庄子,说让我们投靠苏家做个奴婢,也能有个活路。我们姐妹就弄脏了脸,一路寻着来了。”
梁姑姑也懂,这两姑娘家没有男人撑着,又长了这么一付容貌,想在外面平平安安过日子是不可能的。怪不得他们的父亲上她们来寻苏老将军,在苏家为奴为婢也比被人欺负或者卖到不好的地方去强。
苏平询问了一些关于她们父亲打战的事,两丫头都一一答了,与苏平知晓的情况大概的符合。两个丫头还详细的说了自己祖籍地,父亲的名字。梁姑姑有些放心了,这些只要用心一查就能确实的,相信这两丫头不敢撒谎。清秀研丽的丫头还:“奴婢姐妹打小还跟父亲学了点腿脚功夫。”
梁姑姑闻言,有些心动,从上次马车事件后,她就一直想要是有几个懂点功夫或者力气大的丫头留在姑娘身边就好,没想到,嗑睡遇枕头,还真碰上了两个,留下还是不吃亏的。
梁姑姑看向两个丫头:“姑娘有点特殊,你们能伺候得好?”
两个丫头同声应下:“绝无二心。”
“那签卖身契吧。”梁姑姑公事公办。
那二人闻言,又应了声是,在苏平起草的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若伊开口:“姑姑,就让她们两跟在我身边吧。”
“啊?”梁姑姑被若伊这冷不妨的一句给惊到了:“姑娘,她们还需要……”
“不需要了。”若伊打断:“让她们陪我玩。”
梁姑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但规矩还得要学着点,出了五福居,可不能给姑娘丢人。暂时就让桔儿杏儿先带带。”
“好。”若伊也没强求,退让了一步,看了一眼那两个丫头,似笑非笑的。
梁姑姑想了想,又冲着两丫头道:“你们在家里的名字不能用了,得重新取个,姑娘,你可有好名字?”
若伊想了下,指着清秀的那个说:“青柚。”
指着妖娆的那个说:“石榴。”
梁姑姑笑了笑,脸色却有些僵,青柚石榴,与苹果荔枝跟得上,都是一色的水果,但比桔儿杏儿桃儿枣儿要顺当,可见姑娘真对这两个新来的丫头上了心。看来,她也得叮嘱一下祝姑姑,要多留心这两新来的丫头。
回到院子里,青柚与石榴很快就弄清楚了屋子里的所有摆设与规矩,两个人上手很快。
若伊喝茶用膳,玩耍换衣,都由她们两个伺候着。比起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荔枝也不逞多让,好多地方都是面面俱到,简直堪称是完美。竟然让想要来个下马威的梁姑姑和祝姑姑也挑不出理由。
越是这样,梁姑姑她们越是担心,不敢让若伊与她们独处。
有意思的两个丫头,若伊上心了,想好好的查问一番。
她想尽了法子,将两位姑姑支开,借着午睡的机会,让青柚留下给她打扇子。
宽大的卧房里没有人,静悄悄的。
若伊偏过头,冲着青柚一笑:“你的眼睛好冷,心也是冷的,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但你对我没坏心眼。”
青柚听到这番话,手上的着扇子没停半分,脸上也没有半分波动,整个人平静得如一池清水。仿佛就像是听到人问“你吃了没”一样的平常,仿佛苏家五姑娘就该是这般的聪慧,能一眼看穿她的伪装,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教官,我是死士,这一辈子,我就是主子的人,生为主子生,死为主子死。从死士营出来,我被告之的是姑娘的名字,打那天起,我就是姑娘的人。”青柚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
若伊勾了勾手指。青柚在她面前双膝跪下,仰着头,与若伊四目相对。
若伊眯了眯眼睛,顺着青柚的瞳孔望了进去,一穷无尽的黑暗,飞快的闪过青柚的前半生经历。她慢慢的闭上眼,仔细的回忆着最后的场景。
没错,青柚说的都是实话,她是一个死士,石榴也是,打三岁起她们就开始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地方训练。一百个女孩一起训练,练武,练杀人,练琴棋书画,练仪态,练媚姿,练所有一个完美女人该懂的一切。伴随着训练的还有不停的考核,不停的淘汰,谁也不知道被带走的人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剩下的人只有无穷无尽的训练考核。
不知道青柚和石榴是不是最终的胜利者,她们是剩下的五个人之二,她们的总教官,那个从没有露过真面目的人对她们下了蛊,是忠心蛊,并且让她们忠心的主人是她,她们才尽一切办法到她身边来。为她生,为她死。
“那个人是谁?”若伊不怀希望的问,那人敢将她们送到她这来,必定是知晓她们无法暴露他的身份的。
那个人,必定是她身边的人,才有机会得到她的头发。
若伊的脑子里突然记起,当初小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