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徵嫆猛地松开了拳头,用鼻子吸了两下气。难闻的味道扑入鼻子再被呼出,愤怒却留在了体内。
绫罗见她不敢言语,连拳头都松开了,更加得意,“哎,我一看到某些人怎么就觉得不舒服呢,直恶心!我这妆都花了,可得去补一补。晚上金大人要来点我的曲子,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就能把我提拔提拔呢,这货真价实的赏赐,可比某些人得来那些虚伪的名声实际的多!记住了,华芷柔,你斗不过我的!我可比你早生两年!你的那点伎俩对我来说什么都算不得!”
华徵嫆在她要走的时候终于站了起来,拨开了额前黏着的细碎发丝。
“是啊。你大我两年,对此我十分敬佩你。”她猛地抓住了绫罗的手腕,冷笑道:“毕竟你吃过的【——】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绫罗脸上一僵,嫌恶的退了两步,一手挣扎着一手在鼻子前面扇风,“华芷柔,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华徵嫆笑得阴森无比,“你以为我好欺负一时,就会好欺负一辈子,是不是?”
看着华徵嫆的脸,绫罗忽然就怕了。此时华徵嫆眼中的怒意绝不是说说而已,那种气怒的样子,足像是要把她撕扯得四分五裂一般。
“华芷柔!你摆出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你不过是吓唬我罢了,你个肮脏的贱货,再瞪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绫罗挣扎着尖叫,华徵嫆反而将她手腕握得更紧,右脚狠狠一踹,正中绫罗的膝盖骨,疼的绫罗唉哟一声矮下了身子。
绫罗比华徵嫆高一些,故而她矮下了身子只会更方便华徵嫆伸出另一只手提住她的领子。
她前世,容貌丑陋,伐木为生,辛勤无比才能坎坎苟活。而今重来——她不是来被奚落耻笑的!
华徵嫆一拳狠狠地打在绫罗肚子上,令她吃痛坐下,又飞快的脱下了自己肮脏不堪的褙子,抓起一个角团起来,捏着绫罗的嘴塞了进去。
绫罗瞪大了眼睛看她,挣扎无果,被恶心的只呕,但嘴被堵的死死的,吐都吐不出。
“想挣扎?”华徵嫆死死钳住她的双手,“跪在地上磕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救……唔……”挣扎只会令自己更恶心,绫罗吓出了眼泪,一个劲儿哆嗦。
其时华徵嫆也没什么力气了。她刚扭了脚,方才逞强压制绫罗那两下使得脚踝更痛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两只互啄的母鸡?”
没什么温度的生意从身后传来,莫名的,华徵嫆突然就有种得救了的感觉,但想到自己的狼狈,也觉得很难受。
那人走过来,看着她们道:“怎么这么脏?这像什么样子?”
华徵嫆松开了手。
绫罗这才得以把嘟着嘴的布从嘴里拿出来,刚一拿出来就满脸菜色的撑着身子吐了起来,边吐边哭,好在华徵嫆送售后已经挪开了些,喘着粗气看了两眼绫罗又看君轻尘。
君轻尘却问她:“让你准备好,今日我来接,你就这个样子准备的?”
华徵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垂在胸前的头发,低声道:“妾身错了,妾身这就去清洗,请公子稍等。”
语气说不出是卑微还是委屈,带着失落。
但君轻尘知道她绝不是卑微。那就是委屈和失落了。
心里不知怎么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想可能是因为这屋子里的味儿着实不好闻,便在华徵嫆出去之后自己也想出去。但绫罗却在后面叫住了她,“君公子,她是个疯子,你要替奴婢报仇啊!”
“替你报仇?”君轻尘走了回去,离着量尺的距离蹲下了身子,地上那一大滩呕吐物他看着都恶心,包括绫罗的脸,此时也是脏的一点都不想让她看见。
这便怪了。明明华徵嫆的脸也很脏,怎么他看着只觉得想让她赶紧洗净?
绫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泪声俱下:“您不知道……那个疯子原本与奴婢是同乡,古琴传入不久后,有位师父被奴婢的父亲请来教授琴技,教了奴婢整整两年!后来生意挫败,奴婢家的日子一落千丈,奴婢只得来落香坊求生,可她华家却因陷害奴婢父母而平步青云!好在老天有眼,华氏夫妇没过几天就死一块儿了,华芷柔带着她弟弟无处谋生,去求奴婢的师父,没想到奴婢的师父好心答应收留她,还教她琴……她却拿身子勾引师父将《徵嫆小调》教给了她,而后就害死了奴婢的师父,使奴婢再也学不到《徵嫆小调》,她却借着狗屁不如的琴技来了落香坊和奴婢抢生意,奴婢好不甘心啊!君公子,你要替奴婢做主啊!”
君轻尘难得有耐心听完了一大段话。
“她叫华芷柔?”
“是。”
“父母双亡?”
“对,她还有个弟弟,一个勾男人,一个勾女人,姐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勾引你师父,三天就学到了你两年都没能学的那什么小调?”
“……是。”
君轻尘勾起嘴角哼笑了一声,“你话有点多。”
这话说出口,绫罗狠狠地愣了下,身上竟起了鸡皮疙瘩。这会儿她才想到,对方是君大少爷君轻尘!她刚才怎么脑子一热就想到找他哭诉?
不过他竟听完了她的哭诉,难道是因为君大少爷发现了她的好?
很多女人,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根水里的浮木就能顺利的活下来,顺便就会想很多莫须有的事情来使自己开心一下。但这种时候,她抓住的多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