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下树的工作间还是有那么大,我来到他卧室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光着,入睡了,鼾声吼吼如雷,真是倒床就着。
当然,他的床边上又多了两个打成蝴蝶结的玩意儿。空气里,有一股让人发闷的腥骚气。
我在床边上叫了两声“休士敦”,那是他的英文名字。这家伙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呼呼大睡。
我又拍了他的肩膀两下,叫了两声。他居然翻了个身,睡过去,还他妈对着我放了个屁,很响,悠长,一股洋葱味儿。
我赶紧捂鼻子退出来,在酒瓶无数的客厅里等了会儿,那卧室里面的味儿总算是消失了。
我又去叫了他,声音提高了许多,他没醒,呼噜打得如雷。这么小的体格子,鼾声还真特么大。
推推他,还是不醒。我懒得去捂他的鼻子,因为他的脸上身上太脏了,和两个黑女人进行的活动之后,他有些发黄的皮肤上累出的汗液干透了,形成了斑驳的盐花,这家伙也不知道洗一下澡。
于是,我去了厨房里,端了一盆冷水进卧室,一下子泼在他的身上。
“啊……”
这招真管用。他一个激灵,叫了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定晴就看到了我,大声用东北腔骂道:“你丫谁呀?找削捏?”
这家伙气大得不行,一嘴的乱胡子都颤抖了起来,小眼珠子要飞出眼眶似的。
他不但气大,脾气还大,小小个子,跟猴儿一样,说完就朝我扑了过来。
嘿,这家伙,速度还挺快,不过在我的眼里不够看。
他挥拳出腿,身手相当有火候。就这种烟鬼、色鬼加酒鬼,身手能有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我左手拿着水盆,不到三分钟,抽得他满地滚,哇哇叫,盆子也抽烂了。
他又一次倒在床上,大骂道:“艹你大爷的,你谁呀,打人这么疼?”
“我当然是找你办事的人。”我淡淡一笑,丢了破水盆,拿着牛肉嚼着,用中文说着。
他更是惊瞪着双眼,一边用毯子擦着身上的水,一边骂道:“卧草你大爷,找我办事儿还打人呀?讲理不?你这又是干哈呀?生吃啊?不怕疯牛病呀?”
听着这么溜的东北调,还有他脸上夸张的表情,我不禁心里乐了乐,淡笑道:“你也许不是rb人,而是中国东北人。”
他丢了毯子,说:“咋滴啦?我就是东北银儿,rb人只是身份掩饰,不服啊?妈的,头一回被揍这么惨。”
呵呵,他的确有点惨,鼻血都被我打出来了,鼻青脸肿的。
我说:“真的吗?”
“骗你干哈呀?说吧,你这猴慌猴慌滴,找我到底干哈?开了我滴门是不?潜进来的是不?”
我说:“我能找你,还能干什么呢?”
他一点头,去拿衣服裤子穿,说:“办证是不?哪国哪地区的?急件还是普通件?给得起钱不?”
我说:“价钱不是问题。你先穿,我到你那边工作室等你。”
“少说工作室那么高大上的玩意儿,我那是全球制证中心。”
呵呵,这家伙,挺逗。当然,他那工作室还真配得上全球制证中心的称号。
我到了那边,在窗边站着,吃完了手里最后的生牛肉,感觉味道不错。他也终于穿上宽大的黑色短袖上衣和大短裤进来了,脚出下趿着拖鞋,整个人就像黑色的幽灵,也像一个人体扫帚,裤口都真的要扫地了。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须,左手夹着大雪茄,右手提着个伏特加酒瓶子,又抽又喝,那烟味、酒味真是冲人。
他坐在工作间的沙发上,说:“那啥,在我疲惫的时候叫我制证,价钱翻倍。价码呢,我给你报一下。首先,中国的,全套得五千欧……”
这家伙嘴里一说就停不下来,劈啪一顿就开始报价了。
我懒得听他说,马上打断道:“别废话了,都是中国老乡,英国、美国、中国的一样来一套,急件多少钱?”
他眼睛一鼓,说:“三万美金,明天早上就可以拿货,保真,查不出来,但我要现金交易。”
我将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留了二百美元,剩下的都给了他,让他数一数。
他拿着钱一数之后,将钱扔了,说:“这真不够啊哥们儿!我这可是脑力、技术活儿,得死很多脑细胞,而且今天晚上又不能玩儿女人。干起工作来,还不能抽烟、喝酒,这得多折磨银儿啊?再加点吧!”
我说:“加多少?”
他看着我留下的二百美元,说:“就二百吧?”
我有些无语,说:“说了半天,你就让我加二百?这可是我的生活费。”
他说:“你大爷的,二百美刀是你生活费?那你就是没钱了?”
我点点头。
他说:“没钱了你还要证件干个吊啊?能去哪儿呀?”
我说:“这就不用你管了。”
他说:“好吧,二百你留着。来来来,先拍个照片,然后我要开始干活了。”
“你就不休息不吃饭了?”
他眼睛一鼓,说:“有钱赚,还休息个鸟?吃个毛线的饭捏?”
我擦,这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一样的角色。
随即,我坐下来,他给我拍了几张照片,都是证件之用。他还说,你咋长这样,沧桑得跟万年冰疙瘩似的,这头发胡子染过的吧,装吴秀波啊?
我说天生的。
他不信,还摸了摸我的头发,扯了一根确认一下之后,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