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的腰被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扶住,安以夏栽倒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夹着湿意迎面而至。
安以夏皱了皱眉,精致的面容蓦地拉了下来,忍着疼痛,安以夏漠然的伸手推开了他,消瘦的身躯跟着踉跄的退后了一步。
池少卿心头一颤,下意识迈开腿伸手去扶她,眼底蓦然落下一双手,安以夏卷着眉心本能的跟着退后,避免他触碰到自己。
小腹处的疼痛愈演愈烈,安以夏吃痛的捂着肚子,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梢蹙的紧紧的,她咬紧牙关深深喘了一口气,额头早已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混合着雨水,已然分辨不清。
泛红的双眸看也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安以夏虚弱的捂着肚子,蹒跚的迈开脚步错开他,往池琛的墓碑里面走去。
身体无力的沿着墓碑缓缓的坐了下来,双腿顺势曲在胸前,半侧身体紧挨着墓碑面上,安以夏白着脸抱着双腿蜷缩那里,乌黑的脑袋垂在他照片的位置上,泪眼朦胧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他帅气的容颜。
唇角微挑,安以夏咧着嘴满足的闭上眼睛,细密的睫毛晕染着晶莹的水珠,脑袋轻轻的摩擦着碑面,清浅的笑意缱绻在泛白的唇角,幸福的模样仿若就像被他抱在怀里一般。
至始至终,安以夏都没有看他一眼,哪怕是一个余光都没有,无声无息的抗拒和疏离,远远比吵闹更来得沉闷和萧杀。
池少卿冷着脸收回僵在空中的双臂,继而抄在西裤口袋里,森然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沿着墓碑而靠的安以夏身上。
寂静无声的模样看的人一阵揪心。
其实在机场的时候,他是有预备她可能不会跟自己走的,毕竟池琛也是因他而死,然而他正准备去要人的时候,安以夏却单独回来了,并且说愿意跟他走。
唯一的要求,她想见池琛!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明明知道是他利用她杀了池琛,她怎么还会愿意跟他走?
在来的路上,他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或者就像以往打渣男一样,拽着他的衣领狠狠的甩他几个巴掌。
可一路上她都没有做,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后座,挺直了脊背,端正的坐姿坐的就像一个小学生,精致的面容除了苍白压根看不清一点情绪。
直到现在这一刻,哪怕她泪流满面的坐在那里,却依旧不敢大胆的哭出声来,无声隐忍的倔强模样,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觉得害怕和手足无措,如果她大吵大闹,他大可以心无旁骛的架着她直接赶往帝都,然而无声的悲戚才是最折磨人心的,更让人觉得无能为力。
一抹蚀骨的疼痛缱绻在眼角,池少卿颓然的垂下双臂,骨骼分明的大掌在身侧拽成拳。
偌大的墓园细雨蒙蒙,纤瘦俏丽的身影闭着眼睛蜷缩在那里,距离她不远处,池少卿挺拔的身躯在雨中站的笔直,距离被拉长,画面宛如油画般被定格在时间的年轮中。
不知道站了多久,池少卿渐渐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不对劲,本身就苍白的脸庞愈发的发白,原本抱紧双腿的双臂渐渐在松动,整个人软弱无力的靠在上面。
浓眉一凛,池少卿沉着脸色跨近墓碑里,试探性的喊道。
“安以夏?”
然而坐在地上的女人闭着双眸一动也不动,仿若跟睡着了一般。
眉头轻皱,池少卿提着裤腿,弯腰蹲了下来,温润的大掌刚触及她肩膀,坐在地上的身躯无意识的往后仰去。
瞳孔一滞,池少卿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她胳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冰冷的身躯宛如一块寒冰落在他怀里,冷的彻骨。
意识到不对劲,池少卿连忙将她从地上拦腰抱起,目及她坐过的地方,一滩鲜艳的红色残留在地上时,胸腔蓦然滞带,池少卿想也不想立马迈开长腿奔出了墓园!
*
从机场回来,冷瑾凉就满腹心思的坐在客厅的沙发内,最终安以夏还是跟池少卿走了,她不明白安以夏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明明知道是池少卿杀了他,怎么还能跟他走呢?
安以夏爱池琛是不可置否的,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仅是一瞬,一个大胆的念头遂然迸出脑海,冷瑾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眸,她该不会是想......
“在想什么?”
傅筠庭面色沉稳的拿着一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挺拔的身躯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臂一伸自然的将她拥进怀里,同时也将水递到她手中。
熟悉的味道瞬间侵袭而来,宽阔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料贴在她后背上,他心口的每一次起伏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冷瑾凉双手握住水杯,身心放松的窝在他怀里,顺势将头靠在他臂弯里,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度,冷瑾凉抿了一口水,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在担心夏,她那么爱池琛,怎么会跟杀池琛的池少卿走呢,你说她不知道池琛是怎么死的也就算了,关键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说她会不会是想......。”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按照安以夏以往的脾气,肯定是毫不留情的报复回来的,但若是她按照她现在的脾气,冷瑾凉就怕她会想不开,报复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她不想她选择最愚蠢的办法来报复池少卿。
“放心,池少卿能看得住她,况且,池少卿是爱安以夏的,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嗯,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