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叙蓉毫不示弱。
“做是我做的,可是主意都是谁出的?一开始,雅心让云如忘了卫大人,你说那样做太窝囊,要去打听打听那女子。后来打听到那个沈月然,雅心又劝云如放下执念,爱屋及乌,云如都答应了,你又道要替云如出气,设下陷阱教训教训那沈月然。如今云如伤成这样,你说,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何叙蓉本就是个吃不得亏的人,刚才被史永依反呛,更是火冒三丈。
估计是意识到何叙蓉的言语太过份,邵云如回过神,从小榻上站起身,拽了下何叙蓉的袖角。
“别说了。”她小声道。
坦白说,她也有些恼史永依。
正如何叙蓉所说,那时雅心都已经把她劝下了,她也打算就那么算了,是史永依,口口声声地道不能让外人欺负了云永雅叙云云,她才会一时糊涂,做出伤害奕哥哥的事情来。
王雅心连忙打着圆场。
“叙蓉,这话可不对,咱们四人结拜时可说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的一出事就相互埋怨起来?这件事不能只怪史姐姐一人,咱们都……”
“闭嘴!”
史永依怒气冲冲,把三人吓得一个激灵。
“何时轮到你说话!”她指着王雅心骂道,“最懦弱的人就是你,你有何资格说话?出主意时你不吭声,执行计划时你还是不吭声!你若说得都是对的,为何当时不说,非要屡次来做那事后诸葛亮?做好人的是你,扮善人的还是你,好事全让你占了!我瞧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等着瞧我出丑是不是?!”
“我……”王雅心眼中噙着泪光,嘴唇噏动,史永依突如其来的一番指责令她手足无措,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她呜咽一声,双手掩面从金兰阁跑了出去。
“雅心——”
邵云如叫道,追了出去。
何叙蓉暴跳如雷。
“你凭什么这般说雅心?你做不了好人,做不了善人,是你自个儿蠢,凭什么指责别人?”她一向与王雅心要好,又本就对史永依不服,这会儿见王雅心受责难,无疑于火上烧油。
“我凭什么?”史永依见王雅心哭着跑了,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扬起下巴,流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当初义结金兰时,你们是如何说的?我乃长姐,是你们三人的长姐,你三人就要听从我,服从我。”她的声音异常冰冷。
“呸!”何叙蓉不屑。
“你就是个庶女,连进入金兰阁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长姐?”她口不择言。
史永依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双眸也泛起几分腥红。
“你说什么?”她咬着牙根问道。
这下,估计连何叙蓉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份了。她不再如之前理直气壮,取而代之的是目光中的闪躲。
“没、没说什么。”她选择否认。
“是不是王雅心告诉你的?”史永依追问。
何叙蓉一怔。
“不、不是。”这一次,她说的是实话。
史永依一夜之间由嫡女变成庶女,是京城茶余饭后的一件谈资,就如同那周家庶子一样,她也是从长辈的谈话中偶得一二。她是曾经与王雅心谈论过此事,不过二人知道得都不多。
“还说不是,就是她!”
史永依哪里肯信何叙蓉。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一切全是她在背后捣的鬼!我说你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居然当面指责我!我说云如为何也突然变了态度,与我越见疏远!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你们全都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说的!你们笑吧,尽情地耻笑我这个庶女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史永依声嘶力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夺门而出。
邵云如没有追上王雅心,回来时又与史永依撞了个正着。
“史姐姐——”
史永依哪里肯听,头也不回地跑掉。
见她比王雅心跑得更快,邵云如知道追也没用,索性垂头丧气地走进金兰阁。
“一个二个这是怎么了。”
她嘟囔着,抬眼见到何叙蓉。
“你怎么待史姐姐了,她为何也跑了?”
她心中纳闷,口气听起来不怎么友好。
何叙蓉闻之,心中怒火更甚。
“不全怪你?!为了一个男子,整日里哭哭啼啼的!若不是为了你,咱们姐妹四人怎么会闹成这样?”她气急攻心,看谁都不顺眼。
“谁让你们为了我了?我哭我的,关你们何事?主意是你们出的,陷阱是你们设的,到头来被奕哥哥讨厌的人是我!我的冤曲怪谁?”邵云如红了眼圈,满腹委屈。
“行,行,行。”何叙蓉跺着脚。
“当初就不该帮你,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当初就不该义结金兰!”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邵云如也恼了。
“你走,你走,雅心走了,史姐姐走了,你也走好了,从此以后没有金兰阁,没有云永雅叙!”她连推带搡。
“我自己走,不用你赶,没有就没有,没有就没有。”
何叙蓉嚷着跑开,偌大的金兰阁只剩下邵云如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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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卫奕的沐休日,沈月然起了个大早。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她拿起五彩丝绦,编了两只精致的蝴蝶悬在耳垂。转身间,两只蝴蝶随风摆动,平添几分灵气。
绿苏瞧得眼睛都直了,嚷着要学。沈月然见天气不错,拿了两张杌子放到院子里。二人坐在杌子上,一个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