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作佣兵打扮的壮汉相继走过来,望向女忍者的目光里隐含怒气。
为那个背负巨剑的男子身材倒是跟普通人差不错,与身后那群熊一样高大壮硕的基特兰德蛮战士相比显得有些瘦削,羊毛围巾和防风镜遮住他大半边面孔,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一头红随风飘起,仿佛舞动的烈焰。
“嗨,你们好啊!”维罗妮卡还在兴奋的招手,罗兰赶紧跑过来捂住她的嘴,向对面那些佣兵歉然一笑。
“对不起,我的朋友从南方平原来,不懂山上的规矩,还请各位不要见怪。”他说话时刻意放缓语,压低嗓音。
对面那位身穿黑sè_mó法皮甲、背负巨剑的佣兵领停下脚步,对罗兰微微点头致意,旋即转头对维罗妮卡说:“请不要在雪山上大喊大叫,万一引雪崩就麻烦了。”
维罗妮卡这才醒悟自己犯了错,难为情的吐吐舌头,赶紧缩回罗兰身后。
佣兵领将防风镜堆到额头上,露出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庞,看起来不过十**岁,神态却是沉着老练,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印象。
罗兰的“命运之瞳”能够透过风雪遮蔽看清对方的容貌,很快就觉异常的地方——对方的眼眸呈现深红色泽,如同灼热的碳火,瞳孔中有一条纵裂的纹理,耳根处可见深红鳞片,分明是红龙血脉的象征。
“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问您打算往何处去?”龙脉青年以不大标准的通用语问罗兰,客气的口吻里流露出戒备之意。
罗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同伴的情况,并且告诉对方自己一行打算去基特兰德城,希望可以跟商队结伴同行。
龙脉青年没有多问,对罗兰说:“我叫维格拉夫,是商队雇佣的护卫,您稍等一下,我这就请领队米哈伊尔大叔过来跟你谈谈。”
没过多久,一位身材微胖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跟随维格拉夫走过来,摘下落满雪花的毡帽按在胸前向罗兰鞠躬致敬,不经意间露出了半秃的头顶。
“您好啊,来自南方的骑士先生,您一定是来观看基特兰德城比武大会的吧?最近为此而来的游客比往年多十倍,借着这场规模空前的盛会,吾王贝奥武甫的名声必将传遍远东大地。”
这家伙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自来熟的很。罗兰好不容易才找到插话的机会,再次提出结伴同行的请求。
米哈伊尔热情的笑道:“没问题,反正我的商队也要去基特兰德城,不嫌弃的话就一起走吧!哦,那位红衣女士是怎么了,看起来有点憔悴啊!”
“她是我的朋友妮基塔,这可怜的姑娘一上高原就生了病,身子很虚弱。”
“哎!南方姑娘不习惯我们露西亚高山的冷空气,身体不适在所难免,更何况还要在这茫茫雪原上徒步赶路,大男人都吃不消,何况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你们快到洛斯兽背上歇歇,马匹交给贝利亚,他会帮你们好好照顾牲口的,诺艾尔,拿两瓶酒来,这里有一位病人,她需要好好喝上两杯,马上就能恢复活力。”
妮基塔从柳德米拉背上艰难的抬起头:“谢谢您,米哈伊尔先生,但我不需要酒,这种刺激性饮料无法缓解我的不适,只会伤害我的大脑……”法师是忌酒的,最起码女法师大多如此。
“嘿!妮基塔不需要的话就把酒给我吧!”矮人禁不住跳了起来。
“怎么,矮人先生也生病了?”米哈伊尔问。
“没错!我犯了‘喝不到酒就会生病’的病!”
“哈哈!跟我来吧矮人先生,您想喝多少都行,我这里别的没有,伏特加管够!”
在米哈伊尔热情的招呼下,罗兰一行靠近他的商队,走近之后才深切感受到那些驮着沉重货物翻山越岭的大牲口是何等的庞大。
这些商队用来长途运货的驼兽并非牛马,而是一种更适合冰川高原其后的食草动物。在罗兰看来,这种驼兽至少具有三种地球上常见生物的特征。
它们庞大的体型、高耸的额头和外翻的鼻孔看上去很像牦牛;厚厚的皮毛和弯曲的犄角则酷似绵羊;颈后直到背部前方高高隆起,有着单峰驼的特征,隆起部位用于储存水分和脂肪以便在干燥寒冷的季节里长途跋涉——这就是“高地洛斯兽”,一种生活在露西亚高原上的大型食草动物。
罗兰穿越前读过一本名为《枪炮、病菌和钢铁》的社会学论著,书中论证了人类文明与地理环境相互依存的密切关系。作者提出这样一个观点:驯化野兽是文明传播的重要条件。
事实上这个论调并不新鲜,法国年鉴学派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在其经典论著《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一书中亦有相似的见解。
在地球上,从古至今人类所能驯化的野兽不过区区三十几种,其中最重要的成就当属驯化牛马。正因为驯化了牛马,人们才能以更高的效率开垦农田、长途旅行和贩运货物,乃至展出横扫蛮荒的骑兵部队,最终将文明的火种传播到四面八方。
上述规律放在瓦雷斯世界同样适用。
对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高山上的基特兰德人而言高地洛斯兽就起到了牛马的作用——它是当地人的耕牛和骡马,是毛、皮、奶、肉等生活必需品的稳定来源,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山民,甚至可以这样说——没有驯化高地洛斯兽,人类就不可能在寒冷的高纬度山区定居繁衍。
商队领米哈伊尔是一位开朗健谈的中年人。上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