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禹宁噌的一声拔出了佩剑,朝着那棺材道:“谁!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否则休要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回答他的只有“卡啦卡啦”挠棺材板的声音。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庞禹宁的心头,他硬着头皮朝那棺椁走去,却被一个手下拦下了,那人面无人色的道:“将军……末将听说这含冤而死的人怨气极重,咱们杀了她这么多下人本就是不厚道的事情……这孟家小姐该不会是要诈尸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庞禹宁的倔脾气就上来了。他从军十几年,向来不敬神鬼,军饷紧缺的时候挖坟掘墓的事情也是干的不老少,几时见过什么诈尸的情景?
他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那个人,一下子将耳朵贴在了棺材盖上。
“卡啦卡啦卡啦……”依旧是挠棺材盖的声音,只是这棺椁里外三重,倒是听的不甚真切。
他忍不住整个人贴在了那棺椁的上方,这会他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微弱,却分明是个女子呼救的声音:“救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救命?
这孟家小姐不是早死了吗?哪有什么命可以救?
难不成这棺椁里装的不是孟家小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旁人?
思及此他眸光一凛,一掌击向那棺椁,发出砰一声巨大的声响。
底下人吓了一跳,扑过来拉住庞禹宁:“将军三思啊,这孟家小姐诈尸了,咱们之间抬上山埋了吧!万一她要是出来,咱们可招架不住啊!”
庞禹宁哪里会听他的劝解?只恨恨道:“这孟家小姐暴毙,死没死谁都没看见,先前那丫鬟的话你也听见了,万一那孟小姐诈死,随便塞一个人进这棺材里,到时候来诬赖咱们大将军可如何是好?”
他见众人静默不语,指了指那棺椁道:“棺材里的人分明没死透,我方才趴在棺材盖上听见她在呼救,先将她弄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孟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底下军士看他都这么说了,也不敢违背,硬着头皮七手八脚的围着那棺椁撬了起来。
那棺椁封的极为严密,四角钉了极深的铁钉,所有缝隙都用黑漆刷了数十道,严丝合缝,木料又是极为考究的楠木,要是埋在土里即便是千年也不见得会腐朽的。军士们用尽全力才将那棺椁的第一层撬出一丝缝隙。
庞禹宁见这些人折腾半天才弄开一小块封漆,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喝退了众人,将佩剑猛的刺向那缝隙,运气用力朝旁边一划,顿时划落大片的封漆。
那些军士见状纷纷效仿,不一会就将棺椁外围接缝上的封漆都弄开了,又使蛮力将棺盖撬起了一寸来高,透过那丝缝隙,那挠棺材盖的声音越发想清晰了。
“卡啦……卡啦……”
里面的指甲挠棺材盖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庞禹宁的耳中,那刺耳的响动让他整个头皮都发麻了。
他后退两步,以内力积蓄掌中,一掌击向那厚重的棺材盖,硬生生将那盖子推开了大半。
可那盖子实在过于厚重,庞禹宁使出千钧之力,虎口都震裂了,那棺椁却是半点损伤也没有。
既然有人开了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那十几军士联手出力,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用抬棺的棍子撬开了第一层的盖子。
厚重的棺盖砰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庞禹宁拿过手下递上的火把,凑近了瞧棺椁里面的动静。
只见硕大的外椁之内是一具四四方方的红漆小棺,上面用各色宝石研磨的颜料绘满了廊桥水榭,天宫玉宇,蝙蝠与仙鹤齐飞,简直巧夺天工美不胜收。
他弯腰手指在棺盖上敲了敲。
“咚咚咚”
棺材里的人也隔着盖子发出些许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举剑寻到了那封口处,用力的刺进去,往上一撬,那棺材盖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竟是被他用蛮力撬上来一半!
这里面两层不比外椁,并没有那样厚重和严实,庞禹宁一伙人合力将第二层棺盖撬开后,又将第三层小棺的边缘也全部起开了。
里面人不知道是没了气息,还是蓄谋报复,已经很久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了。
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团团的围着那棺椁边上,亭外大雨倾盆,又高高的码放这十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任是这些见惯风雨的军士们也不由心里发毛打起了哆嗦。
庞禹宁撕了袖口将裂开的手掌胡乱裹了裹,提剑一步一步的朝那棺椁走过去,他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是一会儿从棺材里出来的是什么,是死是活,他都要一剑砍了她的脑袋,才对得起他这一阵的瞎折腾!
一步,两步……
庞禹宁靠的越来越近了,四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他高高的举起剑锋,正要朝着那内里的小棺顶上刺下去,便听得“咚!”一声响,竟是有人在里面拿脚踹棺材盖!
庞禹宁握剑的手不由的一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只见那原本很久都没动静的小棺材盖起起伏伏,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尽了全力往外顶,并且愈演愈烈……
他心中一寒,顾不得危险,快步走到那棺椁面前,一手扣住那乱动的棺盖边缘,奋力一掀,手中的剑不管不顾的就朝棺中刺了下去。
只听棺材里的东西尖叫一声,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止,而后发出一声极为侮辱庞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