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都憋着气,孙涛看着憨厚实则脾气暴躁,马小玉也是个十足泼辣的,当天下午回到家,两口子你怨我我怪你又吵又打,旁人根本拉不住,两口子打得险些进了医院。马小玉当晚就负气回了娘家,孙涛在家里喝酒醉个半死,半夜里两个儿子发高烧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大儿子早没了气儿,小小的身体冰冷僵硬。小儿子全身通红,浑身抽搐不停呕吐,吓得孙涛连滚带爬的把孩子送到镇上的卫生院,还没到地方,小儿子也断了气。
马小玉做梦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一晚上没在,两个孩子都没了。
就算儿子是傻子,那也是她盼了十多年,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她一没在她儿子就死了?该不会是孙涛嫌弃儿子是傻子,故意做了什么吧……
两口子的矛盾很快上升成了两家人的矛盾,一边十几口人,一言不合操着家伙就动上了手。混战中,孙涛不知被谁砍伤了腿,见了血出了事,来帮忙的亲戚们一哄而散,最后残局还得孙涛两口子收拾。
孙涛伤得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被砍的刚好是腿上的要害部位,在医院里躺了大半月,左腿还是瘸掉了。日常的行走不太影响,但是走不快,更不能跑,一旦天气变化,伤处就钻心的疼。
孙涛被马小玉娘家的人给砍成了瘸子,马家输理在前,马小玉也不敢提离婚的事儿了,孙涛又瘸又没本事打牌欠了一屁股债,离了马小玉他这辈子恐怕都只能打光棍,于是两口子只能继续磕磕绊绊的过。
这时候,孙涛两口子倒想起了被他们卖掉的儿子。
两口子找两边亲戚东拼西凑借了点钱,想从红姨那儿把儿子再买回来,他们去的晚了一步。等他们去的时候,红姨已经把小鬼转手卖给老王有些时日了,她嘴巴特别能说会道,几句话功夫就把孙涛两口子给哄住了,不仅没再继续问她要儿子,反而在她的怂恿下,对买卖孩子的生意动了心……
有了老王这个固定的大客户,下家供上来的‘货’已经不能满足红姨的需求,她想要拓展货源。一般人她信不过,孙涛两口子有买卖孩子的前科,勉强能算一个把柄,而且他们两口子欠了一屁股债,丢了城里的工作,急需要钱,很容易上钩。
果不其然,孙涛两口子回家后,一合计觉得这是个无本万利的赚钱门道,比累死累活的给人打工强多了,没过两天他们提着礼物就找到红姨,想让她带他们入行。
红姨早年做过很长时间的下线,往返h省与西南边陲的y省之间,从y省那边的农村买或者拐孩子,卖到h省。后来她年纪渐渐大了,门道也多起来以后,才开始做中间人,坐在家里赚钱。
在红姨的帮助下,孙涛两口子买了南下y省的火车票,然后很顺利的找到红姨的娘家人,拿着红姨给的信件,在他们的牵线搭桥下,先后从产妇手里买了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娃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孙涛夫妻难免提心吊胆,不过他们有养过双胞胎的经验,一路上把两个小婴儿照顾的妥妥帖帖,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回到h省以后,他们连家都没回,直奔红姨家里,把两个小婴儿给她,红姨给了他们一万五,刨去所有的成本,短短半个月里,他们净赚了五千多块钱。
以往,他们两口子在城里打工,一个月辛辛苦苦干下来,也就拿个五六千的样子,除去租房、生活消费,一个月下来几乎存不了多少钱。而现在半个月他们就净赚了五千多,照这么下去,他们一年下来还不得轻轻松松赚个十来万?干上几年,在城里买房子都不成问题。
郑昀曜的朋友相当有本事,小鬼将这两人确定下来后,当天他就从大洋彼岸发来孙涛夫妇俩近期的一些行程路线,还有一些来自火车站的监控视频。
从他们行动的路线,还有怀中抱着的孩子,不说冬生他们,就连小鬼都猜到了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那两个小孩儿根本不是他们的,大娃、二娃比他们大多了,他们肯定在卖小孩儿!”小鬼愤怒得全身怨气直冒,獠牙咻咻长了出来,简直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们几口。
虽然现在揪出了孙涛和马小玉,但是要顺着他们把其他人揪出来,单凭黑客手段还不行。
y省和h省的农村都是监控盲区,而红姨非常谨慎狡猾,在通讯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今天,她既没有在家安装座机,也从来不用手机,她有固定的货源和销路,所有的交易都是在上一次交易时约定时间和地点,然后当面进行。
就算郑昀曜的朋友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把一个完全脱离网络的人揪出来。
“快期末了,你安心学习,我这边安排人去盯着孙涛和马小玉,一定会想办法把其他人揪出来。”手机那头,传来郑昀曜温和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嗯。”冬生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说谢谢的,但上次郑昀曜说他太客气,想了想,冬生说:“等这件事情完了,我请你吃饭。”
郑昀曜笑道:“好啊,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吃什么了。”
刚买完那些画儿,花了差不多一万大洋,冬生手里头剩的钱不太多了,而且就像郑昀曜说的,马上要期末了,等考完试回桐城,他还要买点特产给大伙带回去,完了,他还要靠剩下的积蓄跟阿黄过完新年和寒假,他还想回去以后好好吃几顿大餐。
“不要太贵的。”冬生说完,耳朵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