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陶生下来就有点先天不足,不过那时候还好带,并没有什么大毛病,结果反而长到三岁以后,病痛开始多了起来,见天的往医院里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说都有两百多天在吃药。吕陶倒是很乖,喝药打针从来不哭不闹的,有时候大人们看到他大把吃药、打针输液弄得屁股、手上全是针眼时难过了,他还反过来小声的安慰大人们。
吕陶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尽管常年都在吃药调理,但是吕陶的病情并不见好转,而就在他刚满七岁那年,他的父母双双车祸去世。吕陶当时就在车上,是他妈妈将他死死护在怀里,他才躲过一劫。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让吕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之后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救活过来。
吕教授和唐教授只有一个儿子,他们在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重打击后,还要强忍住痛苦照顾常年生病的孙子。夫妻俩恨不得将吕陶当成眼珠子护起来,可惜吕陶身体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连一天正经学校都没去过,这次更是莫名其妙在家里吐血晕厥过去,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醒来,医院里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却根本检查不出病因。
吕教授愁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他这两天正在联系国外的医院,想把孙子送出国去治疗。
面对冬生黑黝黝的眼睛,吕教授不知不觉就把很多话都说了出来。
吕陶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都已经十一二岁了,看起来还没有别人七八岁的孩子壮实,小小的脸蛋苍白中隐隐泛着点枯黄的颜色,整个脸颊、眼窝瘦得都塌陷下去了,让原本长得很端正的五官也变得不起眼起来。
单从相貌来看,吕陶应该是福禄双全,大富大贵的命。病床床头上有吕陶出生年月日,虽然差了落地的时辰,但吕陶出生的那一天是难得的好日子,就算出生在一天中最差的时间点上,也差不到哪儿去。可偏偏,他父母横死,从小缠绵病榻,吕陶所走的运势,跟他的面相、生辰八字完全不符。
最有意思的是吕陶身上的‘气’,比梁健的还弱,梁健好歹还有一层功德护体,他的气却充满了驳杂的颜色。这些颜色中有一抹浓黑的煞气,这些煞气意味着他手上沾过血腥,且就在近期。
试问,一个病弱得似乎连被子的重量都无法承受的孩子,如何去杀人?
再者,吕陶身体不好,从没去过学校,也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吕教授和唐教授生怕他不舒服,他们没在家的时候,都是让阿姨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没有杀人的能力,没有杀人的动机,更没有作案的机会,吕陶身上的煞气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吕陶的病非常蹊跷,现代医学已经非常发达了,很多病症都难逃仪器的检测和医生的判断,偏偏吕陶的病连国内最顶尖的专家都找不出缘由。自古医道不分家,李九不光在玄学方面堪称宗师,在中医方面也颇有建树,可惜他养育冬生的时间终究太短,他把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传授冬生玄门传承上了,医术方面只教了冬生一些与玄门有关的丹药炼制,根本来不及传授他更多的医学知识。
李九虽然给冬生留下了大量珍贵的医书古籍,但冬生感兴趣始终是他收藏的那些古画,李九过世后,冬生就彻底把那些医书压箱底了。
冬生学到的医学知识虽然连皮毛都算不上,但他继承了完整的玄门传承,他有七成的把握,吕陶的‘病’并不是简单的病。
吕陶真正生‘病’的原因,冬生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吕教授,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让吕陶醒过来,当然,前提是你肯相信我的话。”冬生冷声开口,俊美的脸上不见任何情绪波动,那神情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的样子。
“什么?!”吕教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有办法可以让陶陶醒过来?”关心则乱,此时此刻,吕教授就好像沙漠里濒死的旅客看到了一座绿洲,一时间哪里顾得上那到底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
“有七成的把握。如果你相信我,愿意听我的安排,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他醒过来。”冬生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清冷的声音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
吕教授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推门进来的唐教授一个箭步冲到冬生面前:“你,真的有办法让陶陶醒过来?”
冬生看清来者,耳朵尖不自觉就泛起了一点点粉——唐教授是国内最顶尖的画家之一,尤其擅长西方油画,她的画风带着女人特有的细腻色,彩搭配又异常丰富大胆,在给人视觉冲击的同时又留给人慢慢品味的空间。她的画作不仅在国内,在国外同样极富盛名,冬生去美院蹭课的时候,没少去蹭唐教授的课。
因为是蹭课,冬生每次都悄悄坐在教室最后面,一下课就赶紧溜,有次被唐教授逮着了,唐教授不仅没有说他,还亲自看了他的随堂作业,给了他一些很中肯的指点。事后,冬生自觉受益匪浅,对唐教授越加敬重。
冬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唐教授竟然是吕教授的妻子。
全副心神都牵挂在孙子身上的唐教授,完全没有注意到冬生眼底那抹小粉丝见到偶像时,特有的激动和小害羞。
冬·粉丝·崽粉着一对耳朵,黑黝黝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教授,用力点了点头。最开始想要赚取功德和外快的小心思,全被冬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医院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