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时候,毓嵬和苏三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今天钱社长竟然也来了,从他独立的办公室和魏总编一起走出来,看到大家都走了,一对青年男女记者坐在那有点奇怪。
魏总编急忙介绍:“这两位是新来的同事。”
“是的,我们俩新来的,想多学习一会。”
钱社长点点头很是赞赏:“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这么用心学习的年轻人不多见啊。”
魏总编将社长送走后转身又回来了。
“总编,你要加班?”
毓嵬问。
魏主编点点头:“我得整理一些东西。”
“一个人加班,不如我们俩也……”
“哦,不用不用,都是陈年旧档了,你们新来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整理。”
既然魏主编要加班,毓嵬和苏三就不好再这里继续坐下去,对视一眼,只能走出楼门。
一声喇叭响,只见对面一辆车开过来。
“嗨,行啊,你从哪搞辆车?”毓嵬拍拍车前盖问。
“我是谁啊,神通广大。上车吧,你们俩不是要等鬼来吗?”
“魏总编加班,等他走了我们再来吧。”
苏三刚走到车前,毓嵬已经抢先一步打开车门。
苏三说声谢谢,上了车,毓嵬去开另一边车门。罗隐说:“你就非得跟着我们吗?”
毓嵬笑了:“这不能怪我,你得问问苏小姐的意思。”
“咱们还的晚上一起去抓鬼呢,当然要大家一起行动咯。”
毓嵬得意地一扬下巴,砰,忽然又撞向前面,原来罗隐趁他没坐稳发动了车子。
毓嵬捂着脑门龇牙咧嘴:“够黑的你。”
晚上十点左右,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在报社所在那条街上停下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
北平冬天春天的风是很有名的,号称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刮俩月的那种。
苏三捂着一头乱发,这风太大了,她觉得往前走路都要窒息了。
这风是什么时候刮起来的?七点多在东来顺涮锅子那会还没这么大动静呢,这才多大会,刮成这样。
罗隐从后面赶上来,扶住苏三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
走到报社门口抬头看上去,二楼和阁楼都是黑洞洞的,看来魏总编回家了。
罗隐正要一脚踹门,毓嵬拉住他说:“活土匪啊你,没看着这锁着么?”
说着从长衫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在罗隐眼前晃了晃。
“德性,赶紧开门。”
打开门,毓嵬在墙上摸索半天,开了灯。
很安静啊这屋子里。三个人松口气,今晚也许这鬼不会来了。
苏三吸吸鼻子,惊叫道:“血腥味,有人死了!”
死人了?
罗隐大步往楼上跑,毓嵬紧随其后,跑两步问:“咦,苏小姐,你怎么闻到血腥味,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罗隐已经走到了二楼,打开灯大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阁楼!”
毓嵬想到魏总编说整理一些旧档案的,阁楼里的确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阁楼的门是从面插着的,推了几下推不开,罗隐用力一脚踹开,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一个书架倒在地上,下面还有一双人腿伸出来,纸张散落一地。书架边缘有血迹透出,手电光下,赫然映出鲜红的大片。
“天那!是魏总编!”毓嵬对人观察很仔细,他记得今天魏主编穿了这么一双三接头的皮鞋,自己还和曹人杰开玩笑说那叫踢死狗。
毓嵬说着就要冲上去扶书架,罗隐一把拦住他说:“人已经死了,先不要破坏现场。”
说完他蹲下身注视这露在外面的那双腿。
“人是撞倒了书架被砸死的?”苏三问。
“难说,这事情有点诡异,不知道是死了后书架压上去还是意外。”
“诡异?不能是被杀吧,咱们可是费很大劲进来,这屋子门是在里面锁死的,而且报社的大门也是锁着的……”毓嵬环视四周,“这地方也没梯子啊。”
他指的是天窗下面没有梯子。
天窗关着,如果是有人进来杀人那必须要用梯子进出,而梯子却在门口的地方靠墙放着,那人上了屋顶将梯子扔开可以,却无法够到这么远靠墙好好放着。
所以这是密室内的死亡。
“现在几点了?”
苏三问。
罗隐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先打电话报警吧。”
电话在二楼和一楼的大厅,罗隐让苏三和毓嵬去打电话,自己却用力搬开书架,检查一下死者。
他上半身被书架压在下面,掀开书架才发现,这书架上原来还有点点瓶瓶罐罐,都掉在地上粉碎,其中一个很大的花瓶正好在魏主编脑部位置,那脑袋看着软塌塌的,眼镜也粉碎,玻璃片和瓷片混在一起,上面都是血迹。
照这样看,还真像是被倒下的书架砸在下面死去的。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声尖叫,是苏三的声音。
罗隐急忙将书架原样放回,匆忙跑出去。
只见苏三站在电话边,手里拿着电话,脸色有些难看。毓嵬僵立在一边,见罗隐下来,苦笑一下,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指着苏三手里的电话。
原来是听筒里传来古怪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子的凄惨叫声,她一遍遍地说着我们死的好冤啊,死的好冤啊。
屋子里安静,电话传来的声音不大,因为电流不够稳定丝丝拉拉,断断续续,气若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