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什么?”谢斌怒气冲冲。
“我只是想带这个孩子去吃点东西,她饿了。”
“你没给小囡吃饭?”谢斌看皱着眉头问叶太太。
“没来及的。”
谢斌上前去拉小女孩的手,苏三给小女孩吃了糖,她非常喜欢这个阿姨,抱着苏三的腿不放,谢斌急了下手拉扯重了点,小女孩哭喊着:“你打我!我爸爸不在家你就打我!”
叶太太听到这话,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谢斌也面露不忍,松开了手叹口气。
“来,囡囡再吃一颗糖,我们去医院看看阿大一起去吃饭好不好?你想吃生煎还是蟹粉包子呢?”
“可不可以都要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好啊,那就都尝尝。”
“给阿大也吃吧,阿大好可怜。”
听着女儿天真无邪的话语,叶太太捂着脸,呜呜呜地低声哭泣着。
“叶太太,这里人来人往,我们进去说话。”
“我知道阿大的病房。”小女孩听苏三说去看阿大,开心地拉着苏三的手往医院里面走。
苏三有一点内疚,相对小女孩的天真可爱,自己这个大人真是太复杂了。
谢斌拉了叶太太一把,俩人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广慈医院有500多个病房,其中有300间是为普通百姓服务的,叶家小孩子住的是其中的下等病房。
一进门就开到病房里至少有20多张床,大部分床上都躺着人,因为是早上,有人已经开始在病房吃起了东西,空气弥漫着浓重的包子味和消毒水的气味,然而这些都挡不住那股酸臭和陈腐的气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躺在靠着窗边的床上,面色苍白,蓝花被子像是直接铺到床上,看不出任何起伏,这是个非常瘦弱的孩子。
“哥哥。”
小女孩开心地跑向那张床,男孩子露出微笑对妹妹伸出手去。
妹妹攥紧的手松开了,像变戏法一样将糖块放到哥哥手上:“哥哥吃糖。”
原来苏三刚给她的糖,她还是没舍得吃。
叶太太和谢斌随后进来,红着眼睛看到这一幕。
“爸爸呢?爸爸昨天就没来。”
男孩子看向自己的母亲,许是见惯了母亲每天哭肿的眼泡,他转而去问谢斌:“谢叔叔,我爸爸呢。”
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见他们进来了忽然都安静下来,邻床的瘦弱老人颤巍巍地安慰着:“叶太太,你不要太伤心,还有孩子们需要你照顾。”
“是呀,是呀,我们都没想到叶先生会……那么好的一个人,太可惜了。”
“怎么魔术也能出错啊,不会是谋杀吧?警察怎么说?”
病人家属显然都看了早上的报纸,或者听到这件惊人传闻。
小男孩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慌失措,他喊叫着:“我爸爸呢,爸爸怎么了?他们怎么这么说话?”
小男孩看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他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求助地看向妹妹:“囡囡,你告诉哥哥,爸爸呢?”
“姆妈说爸爸死了,不会回来了。”
小女孩还不懂死是什么概念,忽闪着大眼睛回答。
“啊啊啊!”
瘦弱的男孩子忽然尖叫起来,这声音太过尖利,路过的护士也探头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喂,叶祖恩,你不要喊叫好不好?叶太太,正巧你也来了,先去交费窗口把账结一下。”
叶太太惶恐地望向谢辉,后者也有些窘迫,急忙走到门口哀求道:“护士小姐,能不能宽限几日,我们正在筹钱。”
“我只是个护士,我可做不了主,我说你们家也是,交不上全部费用,至少交上一半的钱也好说啊,这样一拖就俩月,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这些医生护士都不吃饭了。”
那护士看着病床上的小男孩,叹口气说:“我晓得你家叶先生出事了,可是这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好了,我的话带到了,主任说不交费就拒绝治疗,你们看着办。今天医院的意思是你们无论如何也得交上点钱来的。”
苏三喊道:“护士小姐,我可能带的钱不够,但是能交上一部分,能不能别耽误孩子的治疗。”
护士看看苏三:“你有钱?那跟我来吧。”
谢辉站在门口挡住苏三:“你到底想做什么?是警察派你来监视我们的?”
“我现在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我只想帮帮这个孩子。”
苏三目光坚定地盯着谢辉的眼睛:“谢先生,请相信我,或者这钱算是借你们的,等保险金下来了你们再还我,可好?”
谢斌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随即眼睛瞳孔猛然放大,惊恐地看着苏三。
苏三微微一笑:“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我先去交费。”
谢斌回过神来说:“我……也去。”
苏三到了交费处,两个月的账单还不算特别多,她包里恰好还有前日发的工资,够交上一部分了,便都拿了出来,只留下自己的一点零花钱剩下都交了上去。期间谢斌一直皱着眉头,满腹心思。
苏三交完费将收据递给了谢斌,他拿过收据看一眼仔细地放到口袋里说:“这钱我会还给你。”
“谢先生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苏三指着外面。
两个人来到医院后院,苏三在长椅上坐下,感受着秋日的清澈阳光。
苏三知道,现在谢斌比自己焦虑,他一定会开口的。
果然,谢斌见她微微闭着眼享受暖阳,摸不清她的意思,直接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