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两眼一闭,刚刚爬起来又躺在了地上。
这安静的院子像是被点着的鞭炮,哄的一下闹了起来。
大家冲上去,抬头的抬头,搭胳膊的搭胳膊,抬脚的抬脚,倒把荆喜给忘到了犄角旮旯。
荆喜没想到看着狠狠的人,居然会怕血,她刚刚问过智脑了,男孩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荆喜不放心,还偷偷的溜过去,趁乱给他把了一下脉,确实是一点事没有,就是受了点惊吓,荆喜放心的离开梅家。
看着时间还早,荆喜不想那么早回去,这会儿肯定还有许多人给楚琳老师和王爸爸拜年的,就让刘师傅开车送她到医院去探视伯努瓦。
到了医院,荆喜瞅着没人时,从空间里提溜出一壶汤,晃晃悠悠的就去了伯努瓦的病房。
看着伯努瓦喝光了汤,问医生,他的伤口恢复的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拆线出院回家休养了,荆喜表示,她的汤是没有白送。
和伯努瓦斗了几句嘴,本杰明也来了,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本杰明照常的送荆喜回去。
荆喜将近中午的时候出门,此时已然是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褪尽,原先还金黄耀眼的云彩变成浓重的墨绿色,映衬着即将黑下来的天,多了几分压抑的美感。
远远的在胡同口,荆喜就看见楚琳老师家的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走近了看,还有一辆是军用的吉普车,牌照是不是军队上,荆喜就不知道了,她不懂这些。
走到门口,大门没有关上,留了一条门缝,荆喜和本杰明推门进去。
贺姨正在厨房往外探着头,荆喜看着好玩。
贺姨一看到荆喜,立刻冲着她小声的嘘了嘘,拼命的招手让荆喜过去。
荆喜被贺姨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贺姨一等到荆喜走近,忙拉着荆喜钻进厨房,掩上门,差点把慢了一步的本杰明给关在门外。
没等荆喜开口询问缘由,贺姨就连珠炮似的说出了一大堆的事情。
荆喜明白了,原来是打了小的,出来了老了,梅家带着人上门找事来了。
荆喜安慰好贺姨,冷着脸走进了客厅。
一进门,荆喜还没看清楚人,就听到满客厅都是一个女人愤恨尖利的声音:“楚琳老师,我一向是很敬重你的,不是我故意针对谁。您这次真的是看走眼了。学习芭蕾舞的天才是很少,但是也不至于满北京城都找不出一两个吧!干嘛非要到穷山沟里带出这样一个没有素质的孩子。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一个野蛮人,你教她可是从负数起步,那得多费劲呢!再说了,那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她背对着荆喜,说个不停,没有看见荆喜进门。
梅家其他的人看见了荆喜。
梅家人中,大多数是荆喜见过的,只多了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还有正在大肆抨击荆喜的女人荆喜没有见过。
摔得流鼻血的男孩和梅疏影也来了。
梅疏影淡淡的,没什么反应,男孩却像弹起的皮球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直直的朝着荆喜冲过来,满脸的恨意。
荆喜想用脚直接踹开他,本杰明却动作快了一步,挡在荆喜的面前,一把抱住了男孩的身体,微微的后退了几步。
男孩拼命的挣扎,两脚乱踢腾,想踹荆喜,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冒出一串串国骂。
这里动静那么大,惊动了所有的人,连背对着荆喜的那个女人也停下了说话,转过身来。
看到本杰明抱着男孩,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伸手去掰本杰明的手,“快放开我的儿子。不然我让你好看。”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也大步流星的跨到本杰明的身前,语气狠戾的说着同样的话。
荆喜担心本杰明会吃亏,想挤过去帮忙,一只手把荆喜从事件的中心拽了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家!”
是王爸爸,他皱着眉头,护在了本杰明的身前,荆喜的身边是同样皱着眉头的楚琳老师。
“老王,你还护着他们,没看到我的儿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穿着军装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的眼睛很小,就像小小的虾米一样,看着旁边的女人,还有被女人搂怀里,已经挣脱了本杰明的牵制的男孩,他们三人的眼睛一样的小小的,同样瞪的大大的。
王爸爸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荆喜离开梅家没有多久,摔倒的男孩家里的人就听到自家孩子受了伤,赶到梅家,带了人,就到王爸爸家里兴师问罪来了。
荆喜还没有回家,王爸爸和楚琳老师不知道她在梅家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听着来人喋喋不休的指责。
这会儿荆喜回来了,王爸爸哪还有耐心再忍下去。
王爸爸懒得理家会这些恼人的苍蝇,转头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荆喜。
荆喜点点头,冷静的把她今天在梅家遇到的事情一丝不落的说的仔仔细细的,没有添油加醋。
荆喜说完之后,王爸爸点点头,就知道自家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惹事生非。
他打算好好的教训梅家的人,不过年的,自家的孩子挑事,玩不起还跑到人家家里闹事,简直就是脸皮厚到家了。
坐在一旁的梅疏影几次想要打断荆喜的话,可惜都没有成功,因为荆喜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她心情激动的时候,说起话来是又急又快,根本就让人没有插嘴的机会。
梅疏影看到王爸爸冷的快要掉冰渣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