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嬅氏嬅雨,护公主有功,政治憨厚,敢为义节,慈爱忠义,故即日册封为永安郡主,以彰淑德!”
齐清儿顿时觉得晕眩。
从此她便是郡主了么?永安?皋帝也知她是将死之人,现在册封总好过死后追封吧!
张公公阴阳怪气的笑着。
齐清儿叩头谢恩后,方起身,结果张公公手里沉甸甸几乎能嗅到死亡的味道的圣旨。
她身后的皇子公主们也纷纷站起。
却无一人为此而感到高兴。
皋帝所封的永安二字,已然是彻底的给齐清儿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张公公继续阴笑,他上前一步走到齐清儿跟前,道:“永安郡主,陛下顾念郡主身体不适,故免去了册封大礼,郡主也可在府上安心歇息。”
“多谢张公公。”齐清儿手里握着圣旨,略略福了福。
张公公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公主府。
看他的背影,似乎也在说这样的郡主身份不过是给齐清儿死后多一个颜面而已,在或者让齐清儿在临死之前能够高兴高兴吧。
皋璟雯等人纷纷站起。
无一人脸上挂着笑容,大家都原地站着。
只有蓉王怪气的笑了两声,道:“嬅雨姑娘日后便是郡主了,恭喜啊……”
蓉王话音未落,轩王就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一下蓉王的腰。
蓉王突然受力,跳起来惊呼。
皋璟雯双眼从齐清儿手里的圣旨上微微瞟过,然后对着轩王大声道:“千金告示呢,还不赶紧拿来贴出去!”
“一份怎么够,找几个会写字的婢女过来多抄录几份,等我盖了章,再贴出去,必须贴满街头巷尾。”轩王边说边横扫着院落,似乎看一下就能找出会写字的婢女似的。
祁王只字未语,在那如同黑宝石的双眸当中只映了齐清儿的身影。
齐清儿握着沉沉的圣旨,只觉脚下特别的沉重。
然后胸口一阵翻云覆雨的绞痛,嘴巴里满是血腥气。
在她自己发现之前,已经一口鲜血喷在了石阶上面。
手里的圣旨也跟着滑落在了地上。
她仰面朝天,身子像云一样轻,完全感觉不到身下坚硬的地面,就像完全失去了痛觉一般。
胸口也再感觉不到疼痛。
眼睛里面有一条细细的光,那道光里有好几张面孔,皋璟雯的,轩王的,蓉王的,还有那遥不可及的祁王的脸。
他们都在说话,说什么齐清儿却听不见。
她此时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那种......没有心跳的呼吸。
很快,最后一道细细的光也消失了。
伴随着呼吸一同消失。
……
祁王不顾一切地拨开所有人,从皋璟雯怀中抱起齐清儿,并呵斥道:“将现有的告示统统贴出去,现在就贴!”
皋璟雯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只身往书房冲去。
而轩王和蓉王却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谁都没有办法相信,他们所见的祁王,竟是个会嘶喊有感情的热血之人。
半饷,轩王看着祁王抱着齐清儿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方转身对着蓉王道:“去书房,看看璟雯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蓉王小鸡啄米的点头,刚走两步,见轩王没跟上来,道:“俊桉哥哥不一起过去么?”
轩王继续看着祁王消失的方向,道:“你过去吧,我去看看嬅雨。”说着就往暖阁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祁王将齐清儿平躺于暖榻上。
双手紧紧握着她苍白无色的素手,然后伸出二指抵在齐清儿的手腕处。
她的呼吸几乎看不见任何起伏。
好在心率仍在,只是十分不稳。
祁王反手握起齐清儿的手,放到自己的眉间,默默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清儿……”
暖阁外轩王被竹婉拦下,“轩王殿下,永安郡主现下十分疲惫,请殿下改日再来。”
轩王哪里听得进竹婉的话。
他眼看着祁王抱着齐清儿进去,竹婉又故意将他拦在了门外,这让他更加不解祁王对齐清儿的关切。
就像上次在蓉王府。
齐清儿落水,祁王比谁都跳得快。
那时,轩王心中就存了芥蒂。
他剥开竹婉的手,扬声道:“正是因为郡主身体有恙,本王才要进去看看。”
竹婉不让,重新把手打开,“殿下,请改日再来!”
轩王来了火气,细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本王的路你也敢拦,让开!”
说着掏出折扇打在了竹婉的肩膀上。
竹婉不能展现她自己的功力,只能装作吃痛,装作被动的斜身让开,然后惊呼,“殿下不可......”
话音未落。
轩王已经踏进了暖阁,直奔齐清儿的卧房。
可他却没看到祁王的身影,只有齐清儿单薄的身形轻轻地躺在暖榻上。
从床沿上垂下来的红绸软帘,几乎挡住了齐清儿的全部身体。
只朦朦胧胧的瞧见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乌发沿着靠枕低垂,蜿蜒地一动不动地占满了半幅靠枕。
轩王慢慢向齐清儿靠近,却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这才意识端坐在案几旁的祁王。
侧头往祁王看去,“都说俊昇皇兄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我倒觉得并非如此。”
祁王缓缓从案几旁站起,一袭胧月色青衫长袍轻盈地从座椅上滑落。他往前走了两步,正视轩王的双目。
那双桃花眼如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