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叩拜之后,贺玄赏赐节礼。

因龙舟是端午的重头戏,故而也不曾耽搁,官员纷纷退至午门,恭迎皇帝皇后出游。

声势浩大,金素月夹在人群中,心中暗想比起高黎,大齐果然是大国,她父亲也是皇帝,可平日哪里有这等威风,也难怪贺玄会对他们高黎不屑一顾,虽则准许使者前来,恐怕也只是出于大国的礼仪,到底要如何让他答应相让虎岛呢?

虎岛于大齐委实是个鸡肋,可对他们高黎却极为的重要!

想到父皇亲自送她离开国门,面上的期盼之色,金素月不免踌躇起来,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这样才不会白来一趟。

龙辇已在门外等候,六匹骏马浑身雪白,时不时的抬起马蹄,跃跃欲试,车身镶嵌金银珠宝,刻着游龙金凤,在阳光下耀眼非常。

贺玄扶着杜若一起坐到车厢里。

帝后往前而行,众官员自是紧随其后。

前面锣鼓开道,一时将街道都变得拥挤了,引得百姓纷纷前来相看。

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杜若没有该有的欢喜,反而是闷闷不乐,她袖子里还装着长命缕与香囊,并没有机会拿出来,她现在也不想拿。

贺玄瞥她一眼。

龙辇比起寻常的马车,车厢是大了许多,但便是如此,她也不用坐的那么远罢?好像是嫌弃他似的,其实作为皇后娘娘,她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与他出行。

眉头略是挑了挑,他握住她胳膊用力一拉,便把她扯到了怀里,低声道:“又是谁惹你了?难不成还因为那只公鹦鹉?我不是说了,再让人去抓一只,你还担心什么?”

再怎么样,她眼前坐着他,难道不该眼里也只有他吗?

杜若嘴唇抿了抿,又嘟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鹦鹉?

贺玄有点儿奇怪,其实杜若嫁给他之后,并没有这样闹过脾气,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你再不开口,可别怪我。”他嘴唇凑到她耳边,手从衣襟往里伸下去。

指尖有些粗粝的皮肤磨得她微疼,她差些蹦起来,外面那么多的官员禁军,就算往里看不见车厢内的情景,又怎么能做这些呢?她是觉得不可理喻了,伸手推他胸膛:“皇上……”

果然这种法子是最好的,她容易害羞,立刻就憋不住了。

贺玄身子岿然不动,手却没有停。

差些便碰到sū_xiōng,杜若一颗心砰砰直跳,连忙用两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使出了吃奶的劲道才叫他停一停:“皇上,我,我说行了吗,是因为……”她不太惯撒谎,想到刚才的情景又气得慌,咬着嘴唇道,“就是因为鹦鹉呢,黑眉最近都不太吃饭,我怕它饿死了,就算你寻到一只回来也晚了。”

这是老实话,自从大绯离开之后,黑眉是明显的郁郁寡欢,连最喜欢吃的瓜子都不愿意沾了。

没想到鸟儿也知情谊,贺玄道:“那你将它也放了,指不定它飞上天心情一好就吃了呢。”

“放过,它不走。”

比起大绯,这黑眉真是够憨的,就这样敞开笼子它也不走,杜若想着心里又一暖,大约它也舍不得自己,或者黑眉左右为难呢。

相公跟主子,不好选?

贺玄道:“再等几日看看罢。”

杜若嗯了一声。

车厢里又是一阵寂静,贺玄手搂在她肩膀上,淡淡道:“你就没有别的话了?”

“没有。”杜若道,“皇上整日的批阅奏疏,与重臣商议国事,难得歇一会儿,不若打个盹,等会儿到漕运河,只怕又是一番热闹的,皇上您不得又要同臣子说话呢,还有金使者,或者也要同皇上商量事情呢。”

此处就他们二人相依相偎,她要送东西最是合适,偏偏她竟是冷言冷语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元逢早就禀告,她是专门使人去尚宫局要丝线与衣料的,怎么,竟是不肯拿出来?

他原是等着她来送,想着目光瞥一眼腰间,赫然发现刚才金素月的香囊还挂着。

高黎民风开放,作为公主充当使者便罢了,这女子行事也是莽撞不顾章法,贺玄将拿香囊取下来,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因此,杜若才生气了?

明明在太和殿门口遇到,她尚是满脸笑容。

他把香囊递到杜若面前:“二公主为人却也有趣,还知道送香囊,等会儿回宫,你使尚宫局多做一些,叫她带回高黎去。”

竟然说有趣,杜若心头一阵怒火,可面上半点儿不露,淡淡道:“是吗,既然有趣,皇上怎么不继续戴着呢,端午是该要有香囊的。”

女人心,海底针,是因常常表里不一,可杜若原先一是一,二是二的,不料遇到这种事,便也本能的隐藏起这种情绪。

贺玄道:“刚才大意被我扯下来了。”他瞄一眼杜若,“你替我戴上去。”

杜若面上一阵滚烫,火烧般的热。

这句话不亚于是一根刺,径直就把包裹的怒气给刺了个洞。

“我可是不会。”杜若侧过头,不看贺玄,冷冰冰道,“皇上你自己戴罢!”

她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也使得波涛更为汹涌。

贺玄看在眼里,依旧语气淡淡:“你是我妻子,伺候戴个香囊不算过分罢,”他捧住她的脸,强迫她转过头来,“你给我戴。”

忍无可忍,杜若一下就爆发了:“我不戴,我也不会,你为什么不叫金姑娘去戴呢,你或者去叫她每年都做一个香囊送给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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