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已经不再是这碗米果和吃不吃的问题了。
而是神智能否压住自己身体的yù_wàng!
一个半月以来,刚开始老酒鬼不让我吃,久而久之,我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去压制自己想吃东西的yù_wàng。
渐渐的,也确实有了作用。
但这一刻,被压制到极点的yù_wàng反弹,喷薄而出,让我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自己的体内此刻就像住进了一只魔鬼,它一遍遍引诱我、说服我吃掉这碗米果。
我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神智一点点的弱化,退缩,很快便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拿起的那枚米果,朝自己的嘴里送来。
我拼命的阻挡,却没有任何用处。嘴里的唾液分泌的更加狂暴了,嘴不听指挥的张开,迎接塞过来的米果。
“轰隆!”
忽然,我感觉体内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法力猛的一震,顿时汹涌狂暴的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急速流转的法力流让我精神大震,米果在嘴边停住了。
同时,一股无比清凉的冷流在我身体内回荡,“咕咕”直叫的肚子停歇了下来,发干冒烟的喉咙更是如同狂灌了一大桶山泉一般甘甜冷冽。
体内的饥饿感也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我猛喘一口气,收回了身体主导权,将米果放回碗里,一擦脑门,手上全是汗。
“知道那是什么吗?”老酒鬼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我微微一惊,立刻回头,发现老酒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是什么?”我疑惑的问;刚才的自己很不对劲,身体竟然失去了控制,走向了完全和神智相反的道路。
“那是心魔。”老酒鬼道。
“心魔?”我一愣,这个名词我从苗苗嘴里听过,但苗苗也只是在资料上看来的,具体的情况她也不得而知。
“心魔即yù_wàng,你刚才就是被yù_wàng控制了。”老酒鬼道,说完离开村口,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我擦了擦汗,将米果放在墓碑前,昨晚借亡人阴宅睡了一宿,一碗米果就当是敬意了。
接着我追上老酒鬼,追问:“如果我刚才被yù_wàng支配,吃了那个米果呢?”
“那你就是被心魔支配,轻则走火入魔精神分裂,重则心魔噬体,身死道消。”老酒鬼道。
我听的冷汗又下来了,心有余悸道:“这么惊险?”
“嗯。”
老酒鬼没回头,点头又说:“修炼乃逆天行事,入道者掌控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天理不容,便开始会有天劫,而天劫的表现形式就是心魔,它来自于人身上的各种yù_wàng,贪嗔痴、色恶欲。”
“贪嗔痴,色恶欲。”我嘀咕了一句,顿时感觉一扇新的大门朝自己打开了,那就是入道之后的大门。
“那我刚才算是战胜了心魔吗?”我急忙问,这时候饥饿感都不见了,简直神奇的不能再神奇。
“勉强胜了。”老酒鬼应了一声,道:“但那只是最低级的心魔,之后还会有一关,度过之后你就算踏入辟谷了;一个半月,比我想象的要快,也算不负所托了。”
“什……什么托?”
我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不负所托!
敢情他带我来受苦辟谷,是受人所托!
“有人托你来带我?”我急忙换了一个问题,急忙问。
之前是说有点奇怪,老酒鬼虽然相处的时间长,但真没说过几句话,算不上熟,尽管他救过我,也替我传达过消息给青牛道长。
但那都是他对我的,我只给他送过一些他根本就不爱喝的“好酒”。他就是个整天睡大觉喝假酒的懒鬼,忽然毫无征兆带我来辟谷,弄的自己一开始莫名其妙,肯定有原因。
老酒鬼仰天喝了一口酒,没回答,一直往前走。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白香月。
可想想我又不是很肯定了,因为白香月沉睡了,看起来和老酒鬼似乎也没什么交情。而且她有什么安排,一般会和我说的。
难道是……玉王,亦或者青牛道长?
我脑海唰唰唰的闪过他们的身影,顿时觉的都像,却又都不敢肯定。
毫无疑问的,能请动老酒鬼的存在绝对是个大人物。
我不甘心又追问了几下,但老酒鬼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无奈,我只得将注意力回归到眼下,问:“那入道者和悟道者之间就是一个驱除心魔,剪除yù_wàng的过程吗?”
“有人告诉你这句话吗?”老酒鬼看起来心情不错,话也难得多了一些,开始反问问题了。
我摇头说没有,这只是刚刚想到的。
老酒鬼不置可否,道:“这句话可以基本是对的,但并不完整;那我再问你,你知道是谁创造这个世界吗?”
我愣了一下,道:“魔。”
老酒鬼听到答案,喝酒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缓缓点点头,道:“对,魔创世,所以世间万物都自带一股魔性,人亦是如此,有积德行善的好人,有十恶不赦坏人;但人又无法一掰两半简单的分成好人和坏人;好人必有小恶,恶人必有小善,这恶,就是魔性。”
我点头,这番话很至理。真实的世界,其实根本不是影视艺术所表达的那样善恶分明。
一个偷抢拐骗蒙的劫匪,他有可能是个孝子,是个慈父;一个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警察,也有可能是受功利之心驱动。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说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