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这个皮衣客虽然和村里有不少交集,但从来没见他对那个村里人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热心和亲切,怎么洪家的事他不光管了,还亲自送棺?
他纯粹是出于好心,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我想了想,又不禁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经历的诡事多了,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洪庆生老婆的墓地选在后山,离村里有个三四里的山路,中间有一段路要经过一断临水的悬路,并不好走。前面都很平稳,那八仙都是几个村子组成的专业户,又称抬棺匠,脚力没话说,经验也很老道。
可就在马上要到达那段临水那一段悬崖路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原本很晴朗的天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明显是一场暴风雨将临的节奏。
这样的天气变化在夏日本来也很常见,但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许多人脸色都变了,尤其那八仙之首的陈久同,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小声对我说:“小春,加快脚程。”
陈久同也是洪村人,以做棺材和帮人抬棺为生,洪庆生老婆的这口棺材就是他打造的,是个手艺人。
“好的,久叔。”我点点头,看他面色凝重,心一下悬了起来。
陈久同虽然不会做法事,抬棺匠也就是个力气活,但他们这些人抬的棺材多了,自然见多识广。
我加快脚步,后面紧紧跟上,整个送葬的队伍一下子加快了近一倍的速度,那些八仙也不愧是吃这行饭的,在起伏不停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点没落下。
走着走着就到了临水的那一段路,这段路右边靠山,左边临河,路和河之间的落差有好几米,路面并不太宽,只够八仙抬着棺木将将通过,一个不小心靠左边的那四个八仙就有可能被挤的掉到汹涌的河里去。
走到这里,队伍又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
这时,马家亮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幽幽的传来:“等下会出事,不要去帮忙。”
“什么?”
我心狠狠的一抽,莫名其妙的回头看马家亮,现在我最怕听到的,就是‘出事’这两个字眼。
“什么什么?”马家亮一脸迷瞪,说:“怎么了?”
我瞪了他一眼,小声对他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不要帮忙?”
“我?”马家亮莫名其妙,说:“我……我什么也没说呀。”
“你什么都没说?”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马家亮什么都没说,那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确定?!”我又确认了一下。
马家亮一脸无辜,摇头道:“我刚才真没有说话啊。”
我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咯噔一下,要出事儿!
马家亮从小就不善于撒谎,他刚才说话的神态也不像是在撒谎。
我还想再问,却被陈久同打断了,他语气颇为严肃:“小春,家亮,你们两个看好路,不许瞎嘀咕。”
我不敢说话了,朝前看路,可刚走没几步就听后面就传来一声惊叫:“小心!”
“稳住!”
我一哆嗦,再次回头望去,却见那棺材歪着,八仙当中靠左的人居然半跪在地上。
“快起来!”陈久同低喝一声。
“不是啊,老久哥,棺材变沉了。”八仙当中一人道。
“突然变重了!”
“还在加重,快顶不住了!”
“快想想办法!”
“这棺材不对劲!”
八仙一阵混乱,那棺材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歪着落地。
“顶住,决不能让棺材落地!”陈久同脸色大变。
“顶不住了!”
“怎么会这么沉?”
“……”
棺材越来越倾斜,也看就要掉到河里去。
“快,快过来帮忙,扛左边!”陈久同大汗淋漓,急忙招呼人过去帮忙。
我二话没说,把白幡插进土里就奔了过去,顶在棺材左边,马家亮,还有陈家的两个后生以及后面几个男人也一齐顶了上去。
大家一齐用力,可诡异的事出现了,无论我们使多大劲,那棺材就是扛不平,依然倾斜着,就像上面压了一座山一样。
棺材的右边还是四个八仙,扛的轻轻松松,而棺材的左边十来个人,却扛不平它!
这样的诡事让在场的人又急又怕。
棺材还没到墓地就落了棺可是丧葬的大忌,按照丧葬历来的规矩,棺材起棺之后就只能落一次棺,中途绝对不允许落棺,否则会出大事。
可让我们震惊的是,肩膀上传来的力量还在加大,脚下吃力越来越猛,眼看就快要扛不住了。
“这是鬼压棺!”有八仙惊恐的尖叫。
“怎么办?”许多人脸都白了。
我被吓的快窒息了,鬼压棺?
那岂不是说,在我们肩膀上的棺材盖上,有鬼?
一想到这,我腿肚子就开始发软。
“顶住!”
就在这时,皮衣客从后面赶了上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碗半熟的米饭一下倒扣在地上,跪地三拜,又在米饭旁边插上三根没点的香,口中说道:
“各路山神龙王,今日新魂路经宝地,未及借路,多有得罪,一碗五谷不成敬意,事后定然奉上三牲血食,还请高抬贵手!”
说完,他又拿出一支白蜡点燃,立在米饭前面,这时没有一丝的风,那蜡烛摇曳了几下,稳稳的烧着。
伴随蜡烛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