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里,苗苗如约而至,还在我家吃的晚饭。
吃完之后我便和她步行到了木材仓库,缓缓打开仓库的门,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早晨的霜风,激得我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冷,还是因为灵魂在发寒。
打开门后,我远远的就见那口青色的石棺静静的躺在仓库的中央,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跟着苗苗走进去,把大门又关上了。
回想起之前棺材在村口的时候里面发出的闷响,我依然觉得心惊肉跳,这棺材里面有东西不一定还活着,但明显会动;那天运棺回洪村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苗苗也很谨慎,打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阵,才缓缓靠近。
走近之后,我得以细细的打量一下这口棺椁,上次开挖和运送的时候太仓促了,根本没有仔细看清楚。
棺椁四四方方,成长方形,但又不是特别的长,和普通安葬用的棺材相比要短一截,看着应该是安葬那些年幼之人,或者身材矮小之人的。
椁的外表很像是一个像抽盖的盒子,最末尾有两个三角形的卡子从棱骨末端钻了一个孔,正好卡住了滑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像玉,又像某种骨头,颜色是一种很渗人的骨白色。
而最吸引我的是椁上面的浮雕和一片很奇怪的铭文,是雕上去的,而且雕上去之后又涂了一层暗黑偏红的东西,乍一看像是黑色,但细细一看又会觉得像是暗红,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视觉错差。
那些铭文妞妞歪歪的,有一点像方块字,但线条又特别的奇怪,明显不是汉字。
“把尘土清理一下,从左边开始,我看看它上面到底说了一些什么。”这时候,苗苗吩咐我。
我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硬毛刷子,一小片一小片的将浮雕和铭文上的残土清理干净,上次太匆忙,很多地方都黏着厚厚的泥土。
苗苗也打着手电蹲到我旁边,我一边清理,她便一边看上面的铭文,看得出来,她看得似乎也有些吃力。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梵文,似乎和西域那边的梵文有渊源。”苗苗看了一段,对我解释道。
“西域,就是中亚吗?”我疑惑道。
苗苗顿了一下,说:“地理概念上是这样,但文化概念上有些区别。”
我愣愣的点头,但没听明白。
苗苗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来我不懂,就解释道:“这种梵文是雅利安人进入印度时候创立的文字,很古老,现在别说是东土,就是西域跟南印都已经失传了。”
“雅利安?梵文?”我念叨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还和佛教有关系?”
“看来你也不那么笨嘛。”苗苗巧笑道。
我一翻白眼,嘴上不忿,但心里其实特别佩服,她知性的时候是最让自己心动的时刻。
等苗苗看了一阵,我就忍不住追问:“上面说了些什么?”
苗苗微微蹙眉,道:“棺椁是主人叫张帆,为大西皇帝第四子。”
“张帆?”
这名字让我一阵无语,如果棺椁里面要真是张献忠的儿子的话,那肯定是早夭,名字里的“帆”代表一帆风顺的意思,但结果显然没有达到取名的期望。
不过转念一想张献忠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忠字,却造反了半辈子,似乎也能理解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接着我又清理出一片,苗苗继续读取:“他年幼随大西军南征北战,数次险遭夭折,大西建国时未及舞勺,被流放赐死。”
“舞勺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男子十五岁。”苗苗道。
“不满十五就被赐死?”我目瞪口呆,虎毒还不食子呢,一个父亲竟然赐死了不满十五的儿子?魔王还真不愧是魔王啊,有个性!
“有没有说为什么被赐死呢?”我继续追问。
“没有。”苗苗目不转睛的摇头。
之后我加快了清理速度,很快便将左边清理完毕,苗苗看完之后眉头深皱,说:“他的母亲也是被赐死的。”
我彻底无语了,母子都是被杀,这得多是暴虐的父亲才能干的出来?看来民间传说是真的,张献忠这家伙嗜杀成性啊。虽然屠川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待于商榷,但嗜杀这一点绝对赖不掉。
“去看看另一面吧。”苗苗起身。
我点头,又绕到棺椁的右边,将棺椁右边的残土迅速清理干净。
苗苗这次没在一一跟我解释,而是缓缓将整片铭文读了出来,音律很奇怪,节奏感很强,有些像是在轻轻的吟唱。
读了一阵,苗苗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细心里一突,急忙问:“怎么了?”
苗苗眉头深皱,道:“这是一口复活的秘棺!”
“什么?!”我惊的手一抖,差点将手电和毛刷给扔了。
又来一口复活棺!
这已经是第三口了,有完没完!!
第一口是在海梅蓉的衣冠冢里面挖出来的,后来被人面犼洪庆生和守棺灵给抬走了,我追问过瓜哥,他说他当时根本没追远,也不知道它们抬哪去了。
第二口是鬼冢里面的大白棺,也是莫名其妙的说是复活棺。
现在这还来了第三口!
合着生老病死都是开玩笑,说复活就复活?!那还要天道循环干什么?
我忍不住一阵腹诽。
苗苗脸色很凝重,说:“它和之前的白棺材不一样,是一种很古老的梵文秘法,我也不是很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