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夕也觉得有道理,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见客栈下面食铺沿路摆开,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这摆摊的老板各自卖
力叫喊,渔夕咽了咽口水,拿了包子又没钱给人家,正要放下包子前去找钱。醉轻尘就嚷着说要睡觉,渔夕劝他说到了车上就可以睡了。醉轻尘说睡就睡,渔夕拉不动他,只好坐在台阶上,让他靠一会儿。心想,一会儿大喊一声苏姐姐,等他醒了再抱醉轻尘回去睡。
刚刚坐定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忽地走过来,一脸的焦急,“哎呦,小祖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和我回去!”
渔夕尚未反应过来,只见那中年妇人眉眼含笑,生的异常美丽,伸手就来拉醉轻尘。
醉轻尘本已是十分的瞌睡,被她一拉,顺势就倒在了那妇人怀里。
渔夕望着她柔柔的眉,心里,怅然若失。是呵,醉轻尘是有父母的,他,又能陪自己几时呢?原来,这就是他的母亲
,那么漂亮的母亲。
茫然转身,脖子一处冰冷。渔夕笑了笑,刚才醉轻尘睡的口水直流,口水都湿到了的脖子里了。
那妇人也不道谢,抱了孩子便走,渔夕顿然失神,“醉轻尘的母亲不是常年有病么?怎么走的如此之快!”
“醉轻尘,醉轻尘......“
追了两步,渔夕正要向马车跑去,“苏姐姐,苏姐姐”,才喊了两声,忽觉得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一破落院子里有两棵参天大树,叶落全无,盘根错节。枝上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几声,见无吃食,饶了两圈,飞
走了。
渔夕正睡的昏沉,觉得有一个小东西猫一样轻轻抓挠,“痒!”缓缓睁开双眼,见醉清尘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却刺的眼睛生疼。幽黯微弱的光线下,渔夕看到了那个笑的柔柔的妇人。
渔夕欲要动弹,太阳穴一砸一砸痛的厉害。手不知被反绑了多久,麻木的竟然没有知觉。渔夕叹了一口气,这才看清
那醉轻城也被反手绑着。他却并不知害怕,正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睛望着自己,渔夕哭笑不得。
“这两个,四方街和长乐街,每天一两银子。如若不够,回来给我狠狠的打!”
渔夕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而像是老鼠说话的声音,因他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叽叽之声。抬眼
望去,只见光线照射的烟尘里走出一个枯瘦男子,细细长长,满脸都是狠唳之色。
渔夕早听说这里很多叫花子都是被拐来的幼童,却不想自己刚逃离狼窝,又入虎口。
“你个臭婆娘,快放了我们!”
醉轻城乱扭扭,那绳子却未松动一分。
渔夕瞪了一眼醉轻尘,他真是,不知死活啊!也不知苏姐姐是否发现我们已丢了呢?
那妇人冷哼一声,一甩鞭子打来,渔夕立马疼的冷哼哼。那高瘦男子又加了两脚,踢的渔夕骨头咯咯作响,脱了臼。
疼的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耸拉着胳膊。
妇人冷笑一声,“这下动不了了!“
细长长摸了摸稀疏的胡须,又两脚踢的醉倾城胳膊也是脱了臼,痛的醉清尘大骂,“你个王八蛋!敢打我,我爹爹一定要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狗蹄子!掀了你的猪手......“
渔夕又瞪了醉轻尘一眼,心道,“你是不是在芳菲苑呆傻了!”
“呵!这小孩儿嘴还挺毒啊!”细长长飞起一脚,渔夕身子向上飞去,“砰”的一声撞到墙壁上。艳红色的鲜血顺着渔夕的嘴角,一滴滴,落了下来。
一滴滴艳红,触目惊心!
醉轻尘甩着屁股爬过去,哭将起来,“姐姐,你要死了么?”
渔夕轻轻一笑,疼的闭目不语。
那妇人一甩手,不耐道,“行了,行了,别打死了,老娘还等着他们赚银子呢!把这两个小孩扔到四方街,晚上去长乐街收人!“
细长长一手抓了一个小孩,往板车上一扔,前有一坡脚少年,拉着板车就走。
虽已是冬日,渔夕依然疼的袍子湿透。
坡脚少年带着斗笠,低低的压着帽檐。渔夕见那斗笠下似有烧伤痕迹,很是骇人。
行到一拐角处,坡脚少年哑声问道,“你们两个新来的?“
渔夕嗯了一声。
坡脚少年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啪啪两下,给渔夕与醉轻尘接好了骨头,一脸冷然道,“今天务必要到一两银子。老板的话都听清楚了么?我待会儿把你们送到四方街,你们从长乐街出来。我晚些去收你们!”
渔夕心里一暖,笑道,“谢谢哥哥!”
醉清尘在四方街哭的昏天暗地,别人问他,要不是说死了爹爹便是死了亲娘,别人见他生的敦厚可爱,又觉得可怜,
待晚上已攒足了二两银子。
坡脚少年果然来的极晚,将二人扔上了板车,照旧拉了回去。
渔夕和醉轻尘又被扔到了那个昏暗的房子,借着微暗的烛火,这才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几个不同的坡脚少年。大概有十
几张板车靠墙摆放,不断有孩子从外面被拉回来。这些孩子中,只有几个是自己走着回来的。那几个走着回来的孩子穷凶极恶,看其它孩子稍有不顺,就拳打脚踢。醉清尘人虽小,嘴不老实,少不得惹人厌烦,渔夕替他也挨了不少打。
一晃,已经进来半月有余,每天都被打的头破血流,面目全非。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