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脸尴尬,那圆脸青年也没继续揭短,笑着摆手说:“赵科员是要给胡金送东西是吧?”
“嗯,有劳了!”我点了点脑袋。
圆脸青年做出个邀请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亮灯的审讯室道:“你们有二十分钟时间交流,这边请吧。”
跟上午不可一世的屌样子比起来,此刻的他态度已经算很不错了,看来诱哥的两个战友说话还是比较有力度的,将我带到审讯室,几分钟后他又押着带着手铐和脚镣的胡金走进屋里,朝我们点了点脑袋,关门走了出去。
胡金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不过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看来应该没有被难为,我俩面对面而坐,胡金朝我挤出一抹笑容问:“是不是不太好办?”
“没你想的复杂,我正找人使劲儿呢。”我点燃两支烟,一支塞到他嘴里,另外一支自己叼上,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问:“在里面没受欺负吧?谁要是敢跟你比比划划,我肯定弄死他!”
“没有,他们现在跟我玩诱惑套路,两件事,让我随便供一件就能离开,第一件是让我交代到底是谁命令我开车撞死那个叫什么蒋晓军的,第二件事就是让我说出来猎枪的来源,草特么的,这帮篮子是想凭我一张嘴,同时将你和狐狸拉下水。”
胡金使劲嘬了几口烟嘴,嘲讽的低吼:“这帮狗币怎么可能不知道狐狸的造枪作坊在哪,就是故意通过我嘴往出咬,想逼着狐狸和咱们反目,真他妈的下作。”
“嗯?”我意外的轻哼一声,最开始我以为对方拿下胡金就是为了要挟我,让我主动把哑炮交出来,听胡金这么一分析,我才豁然明白,敢情对方这棋盘摆的也挺大的,准备一举将我直接扑倒。
他们不主动抓我,是忌讳我的那张红皮小本,但如果胡金咬我就不一样了,属于证据确凿,退一万步讲,胡金不咬我,供出来狐狸,王者和天门之间即便不开战也肯定闹出来点隔阂。
本来我以为这事儿挺简单的,找人说说情估计就能把胡金给弄出去,现在看来怕没那么容易,对方既然打算靠胡金拖垮我们,就不会轻易松口让他走。
我叹了口气后安抚胡金道:“办法我会想,你不用太着急。”
胡金笑了笑说:“没事儿,你不用跟我做思想工作,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了,最苦最难的时候,咱都能咬牙挺过来,况且现在这点破事儿,我想的很清楚,不论他们使啥招,我就死咬住我是正当防卫,猎枪上没有他们的指纹,这事儿狡辩不清楚,大不了我就认了,非法持枪顶多就是三年,三年而已,我蹲的起!”
“金哥..”我心情复杂的望向他。
胡金咧嘴笑了笑,伸出两只戴着手铐的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抚摸两下道:“多大点逼事儿,能挺得住,现在你不是当初那个处处需要我保护的小三爷了,你是王者的龙头,全商会的首脑,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兼顾的到,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可得提防好对方再玩这样的阴招。”
“我会想办法的。”我死死的咬住嘴皮。
胡金略显沧桑的咧嘴一笑道:“前几天你把张黎整的那么惨,不让你掉块肉,那帮逼肯定不会死心,哥愿意当这块肉,别因为我的事情再去欠人情了,特别是罗权,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都去求他,咱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罗权也会跟着掉档次,以他的身份跟区区青市的一把手说好话,很伤士气的。”
“可是..”我张了张嘴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胡金憨厚的摇摇头打断我:“没什么可是的,平常都是我听你的,这回你必须听我的,张黎一门心思要让你难受,所以不是我肯定也会是别人。”
“可特么憋屈啊!”我强忍着泪水,咬牙低吼。
胡金吐了口浊气道:“家里这帮老兄弟各司其职,谁都不能轻易挪位置,我和亮子不同,我俩的职责就是为你带兵打仗,我进来了,张黎能松口气,不敢再逼迫你太紧,他也怕你鱼死网破,用我给咱们王者换两年休养生息的时间,这笔买卖划算,如果你觉得内疚,就替我找最好的律师,争取将刑期减到最低。”
“哥,我懂怎么做。”我重重点了两下脑袋,泪水顺势就滴答到了地上。
胡金咧嘴笑道:“往后自己多照顾自己。”
“嗯。”我耷拉着脑袋没有抬头,泪水已经铺面了我面颊。
时光荏苒,尽管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经风的少年,可在胡金、蔡亮这些从起家就一路陪着我打拼的哥哥们的眼中,我其实依旧还是那个懵懂的弟弟,那个让他们放心不下的愣头青,亦如很多年前他们愿意为我挡刀一样,在我遇上难处的时候,他们始终会舍身忘我的挡在我前面,为我遮风避雨,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案队的,出来以后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瞬间抽空,没有举足无措,只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如果这事儿发生在石市或者崇州,或许我都不需要出门,直接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可他妈现在是在青市,王者没有任何优势的青市。
我蹲在大案队的门口抽了很久的闷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或许像胡金说的那样,让我难受,让我掉一块肉,张黎才能暂时消停,我们也可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喝两杯吗?”一辆棕绿色的悍马车缓缓停到我跟前,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的大脑袋从车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