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兴味和诡谲……
苏阳觉得他们一进入这个村子,就像一群被放出来的猴子,村子里的人就是参观猴子的游客。新奇的,复杂的,怜悯的,打量的……甚至像看到食物一样的目光交杂在众人身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一开始,苏阳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没有以平常心看待这座村子,事实上,她分明看到其他人脸上同样表情僵硬。
并不止她一个人感受到了这座村子的诡异!
沈照生抓着苏阳的手紧了紧,示意她安心,不要惊慌,苏阳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平静了不少。
怎么说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宫乐图又必须拿到手,不可能打退堂鼓。既然必须在村子里住下,那就得克服这些心理障碍,说不定真的只是他们多虑了呢?
村长把苏阳和若桑安排到布凡家里,又分别把其他人安排到不同的人家,三两人一起,大都分散开来,尤其是苏阳这边,她和若桑住在山丘上的小阁楼里,离沈照生的屋子隔了一个操场那么大,若发生什么意外只能靠自己。
进村后苏阳才知道,那个像祭台一样的东西,真的是祭祀用的,村里人都称它圣坛。听说这座村子还有祭司,专门为村子祈福祭祀,比村长更受人尊重,同时他才是村子里最神秘,最不可亵渎的存在。
苏阳他们一行人进来这么久也没见到祭司的踪影,听布凡说,祭司是神圣的,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即使是他,在这村子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祭祀时见过祭司外,其他时候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阳放下背包,与若桑一起来到村子的议会大厅,莫忘初他们已经坐下,就等苏阳和若桑居住得最远的两人。待她们俩落座,正式开饭。
布夙坐在正上方,布满沟壑的脸上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意,被橘黄色的灯光一照,整张脸在光暗交汇处显得晦涩不明。
苏阳心头一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强装镇定,埋头吃饭。
站在布夙身后的布凡看了苏阳一眼,眼里的欲|望一闪而过,转头又看向苏阳身旁的若桑,眼里的占有欲强烈的表露出来,猩红的舌尖缓缓滑过唇瓣,像一只见到骨头的野狗,恨不得立即啃食入腹。
布鲁朝布凡不满的看了一眼,意思心照不宣,布凡装作没看见,高昂着头,不禁幻想起接下来的夜晚是如何的迷离魂销。
沈照生暗中把布凡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布满杀意,手中的竹筷几乎快被他折断,面上却是若无其事。
沈照生夹了一块肉片放进苏阳碗里,侧头时低声说:“一会儿回去万事小心,一有情况记得立马通知我。”
沈照生离苏阳的房间离得远,他又不能强制别人换房间,若是打草惊蛇他们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试过,这里有信号,想必是村子里的人自己搭建的信号塔,信号有些弱,但用来打电话足够。
苏阳点点头,夹起肉片放进嘴里,不安的吃完整顿饭,与沈照生匆匆说了几句话就与若桑一起回了小阁楼。
陆景铭这边,他看了一眼苏阳,又深深地看了布凡一眼,裤兜里的手握得紧紧的,嘴角勾着痞笑,抽出一手搭在夏青肩上,顺势耳语几句。
夏青哭丧着脸,朝夏冬投去求助的目光,夏冬当做没看见,但他心中并不诧异,不出意外,明晚这差事就得轮到自己头上,他可不想瞎搅和,到时候苦了自己。
一行人慢慢散开,莫忘初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眉头轻蹙。
若不是条件限制,他大可不必选在这种时候进村,但他们既然来了,进不进村都免不了与村子里的人交涉,既然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桑勾着苏阳的手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布凡,心中厌恶,面上却是笑颜如花。
“小阳阳……”
“你怎么也这样叫我?”苏阳知道若桑的意思,装作生气瞪她一眼。
若桑不满,“怎么?别人能这么叫你,我就不可以?有你这样重色轻友的嘛!”
“什么重色轻友?他不是色,你也不是友!”
“什么?”若桑惊怒,“苏阳,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我绝对不后悔!你以为这一路来我忍你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你!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么?我可没那个本事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苏阳冷哼一声。
布凡见身后两人落在后面,还大吵起来,面上不耐烦,心中却是一喜。
这两个蠢女人!
“好了!你们就为了这点小事吵架,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不过是为了个男人,世界上男人这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布凡从来没出过山,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根据村子里人的观念来看待事情,对于苏阳和若桑突如其来的“争吵”,并未感到怀疑,反而对她们这种争吵感到可笑。
在他看来,男人是女人的天,是撑起整个家庭的栋梁,两个女人为了男人争吵又算得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男人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女人何其多,再怎么吵也改变不了她们的愚蠢。与其相互争吵,从男人这里下手不是更直接有效么?
不过这两个蠢女人吵起来对他今晚的计划十分有利。
若桑面色倨傲,“关你什么事?我们吵我们的,你插什么嘴?我们不过是在这儿借宿几晚,时间一到我们就给钱走人,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