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子看出去,周围是一片废弃的场地,楼房几乎都拆光了,地上堆满了碎石和砖块,一个人也看不见。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条马路,我甚至,都听不见车子开过的声音,这么遥远的距离。

我猜对了,对方就是想困死我。

卫生间不大,大约最多八九平米的样子,门锁着,窗户关着,老式装修,通风肯定不好。

我现在担心的,是几天之后,我是否会闷死在里面。

吃的不愁,我妈给我装在包里的饺子,一半熟的一半生的,喝的,或许被逼无奈,我会打开后面的盖子,喝里面生锈的水。

最主要的是,我无法打开门,也无法打开窗。

我坐在马桶盖上,发了会儿呆,看见手机屏幕又亮了下,第二次通知我电量不足。

我可以等着它自动关机,这都无所谓,因为我这手机,自动关机之后,再打开,还能坚持几分钟,问题是,我怎么才能拿到它。

这个时候,我看到地上的那本书,忽然有办法了。

我开始撕封皮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当初苏臣送给我的几本英文原著中的一本,名家译本,一九八九年的,几乎已经绝版了。

如果这是卓航送给我的,或许我还会犹豫一会儿,但这是苏臣送的。

我撕开它的决心,就像是对他早已死了的心。此时我的脑子里只有卓航,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你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把撕下的纸张,五六张叠在一起,折成非常窄的一厚打,就像是小时候在学校很热的时候,给自己叠的纸扇子那种叠法,然后,把折好的插在一起,头尾衔接。

但是这是一项非常艰难的过程,我衔接了大概半米左右,趴在地上去够,发现够硬,但是仍然无法够得着手机。

在我做这件事的时候,卓航打电话过来了,虽然我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但是我知道,就是他。

外面太阳刚升起来,八月的天,太阳升起来不久,大概就是七点半的样子。

我想接,可是接不到。

我一边继续飞快地叠,一边盯着手机的动静。

看着它暗下去,隔了几分钟,又响了起来。

我有些心急了,随便接了几叠上去,继续趴在地上去捞,长度刚好,能够到手机。

然而我在发力去捞的时候,只划拉了两下,纸叠的棍子就从中间断了。

不能心急,千万不能心急,我知道这是心急的后果,我得耐心地一层层地交叠,这根棍子才足够硬。

我把断了的那截捞过来时,继续串在一起时,发现卓航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算不出来大概有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手机又响了。

而我手上的活还没做完。

我希望这么聪明的卓航,能够反应过来,我手机还有电,但是一直不接电话,可能是出了事了。

他最后一个电话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瞬间黑了下去,没电了。

我有点累,头还是疼得厉害,又饿又渴,手都在发抖。

我打开装饺子的袋子,数了下,煮熟的饺子有多少只,有二十七只,如果一天三顿,我每一顿都吃三个,正好是撑三天的量。只能撑三天

如果三天之内没有人救我,我就得继续挨饿下去,不一定能撑得了几天。我现在还不是饿到发慌的地步,还能忍一忍。

我尽量不去看那些白白嫩嫩的饺子,咬紧牙关,继续叠纸。

第三次尝试去捞手机时,又失败了,又从中间断了。

太阳几乎已经升到了半空,照得我眼前发花,身上直冒虚汗,又累,心里又饿得发抠。我不吃东西,孩子却需要补充能量。

我躺在地上,喘着气,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捞了两只,塞进嘴里,不敢多吃,不能吃三只。

有东西下了肚,终于好了点。

大约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终于把手机从水槽底下抠了出来,拿到手机的一刹那,我几乎要哭了,但是不敢哭,怕自己一哭,缺水会更加严重。

我打开手机,来不及翻看未接来电和短信是谁发来的,立刻迅速地找到卓航的号码,给他发短信,我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怕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没电了。

“我被绑架了,可能还在南方。我在一处拆迁的老楼里,边上大概隔了一两里就是公路,不是高速公路。”

我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发完这段话,立刻锁屏,一点点的电都不能浪费。

隔了几分钟,手机屏幕亮了,我一看,就是卓航发来的,他说,“我已经到了南城,在调火车站的视频监控,你看看除了公路,周围还有没有其它标志性的建筑。”

他这么快就来了南城!我就知道,卓航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察觉出不对!

我按捺住满心的激动,双腿发着颤,又爬上马桶盖,借着外面夕阳的光,仔仔细细又透过窗户看外面。

这个窗户跟我们现在一般的建筑窗户是不一样的,窗子很小很窄,所以我看不到多少东西,纵极目力,才看到公路那边电线杆子旁边,竖着一块很大的广告牌,写着“旭日”两个字,其它的就看不清了。

还有边上,有一片连绵的农田,公路旁就是一条小河。

我想这些信息,应该可以给卓航很大的帮助。

信息发出去的同时,卓航又给我发来一条消息,他说,“别怕,我一定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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