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紫鹃忐忑不安的看着姑娘。她作为奴婢,说出这样的话,却是越矩了。
是这样吗?
黛玉茫然。
许久之后,她才低低的说:“且看舅妈是怎么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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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请安时,刘氏唤黛玉在她身边坐下,慈爱的问道:“新来的厨子做的淮扬菜,玉儿可还吃得惯?”
黛玉笑道:“我吃着和在家里的没什么两样,舅妈费心了。”
刘氏淡笑,“京城的菜大多浓油赤酱,你是南边长大的,吃不惯也是常有的。”又道:“年纪大了,记性越发差了。若不是玉儿身边的丫鬟说你不怎么吃饭,舅妈还想不起来呢。玉儿不要跟舅妈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
两人亲热的说了一会儿话,刘氏方道:“玉儿,你母亲去前,曾跟我说,已经开始教导你管家了,可是?”
“母亲身子不好,又十分操劳,玉儿想替母亲分忧,因此,早早求了母亲教我。”想到素日母亲对她的悉心教导,黛玉不由红了眼圈儿,忙低下头去。
刘氏喜道:“那可好了,舅妈正有一事要拜托你。”
心中的伤感很快散了,黛玉好奇的问:“什么事?”
刘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玉儿,你也知道,舅妈年纪大了,家事越发力不从心。寻常像我这个年纪的夫人,哪个不是儿媳服其劳,只管享清福的。你大表哥这个孽障,就不说了;你柔嫂子是个能干的,这些年多亏了她。只她有了身子,需要修养。你迎春姐姐是个能干的,过年时做的井井有条,可眼下她也病了……”
“唉,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你来,”刘氏柳眉轻锁,为难的说,“舅妈也知道,你正是伤心的时候,又是来我们家做客,本不该劳烦你。只是迎春一下子累到了,不知几时能好,在你迎春姐姐大好之前,替舅妈管管这府里,可好?”
舅妈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黛玉怎好不应?她忙道:“能替舅妈分忧,玉儿求之不得,只怕玉儿不仅帮不上忙,反倒给舅妈添乱。”
刘氏高兴的笑了,“那玉儿你这是答应了?玉儿的能耐,我是信的,你母亲可没少夸你。何况,玉儿冰雪聪明,想必很快能学会。对了,年里只我们一家人乐呵乐呵,玉儿也只见了东府的亲戚,还没见过你瑛表姐和二舅那边的亲戚呢。我看过几日雪停了,不妨请他们过来赏雪,认认人。玉儿且和我商量商量这宴席该怎么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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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荣国府,难道还会没个能管家的?非也。对刘氏来讲,家事来来往往不过是那些,不出大篓子便是了。只是黛玉年纪渐长,等出了孝,正好说人家。那个时候再教管家,可就晚了。不过毕竟只是表姑娘,找出这么个借口来,为的不过是堵住外人的嘴罢了。
比如眼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说话阴阳怪气的小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