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蒋的算计,封天心里明镜似得,既不想回电与他理论也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策略,蒋委员长愿意算计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你能拿他怎样?
蒋委员长占着大义,做的事情表面上冠冕堂皇,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其中的算计,那又如何,都是不能摆在桌面上的揣测。
封天不想在国内事务上产生太多的纠葛,更不想与蒋委员长发生冲突,也只能默默地承受。
与其他领袖人物相比,蒋委员长的气魄小了点,算计多了一点,这即是他成事的原因之一,也是他最终不能成事的原因之一。
在国家没有外敌入侵,军阀混战的时候,蒋委员长算计一下也就罢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算计,置民族利益于不顾,胸怀实在小了点。
封天不计较,可有人计较呀。
北地义勇军高官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冯庸气愤地说:“封司令,这个老蒋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会极力促成德王与关东军南北夹击北地义勇军的态势,关东军击败北地义勇军,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封天只好解释说:“不必理他,反正我们也有这个作战计划。”
“事情是这回事,可味道不一样,没有这样做事的。”
刚刚劝阻了冯庸,黄显生的电话打进来了,说话也是没有好气:“这家伙安的什么心,不支援也就罢了,还要火上浇油,国民政府的位置没有摆正呀。我看那,这个蒋委员长明摆着不安好心,生怕北地义勇军打胜了这一仗,他的立场到底是站在哪一面呀?”
得,谁都不是傻子,都看出来蒋委员长没安好心。
封天能说什么,只能好言相劝,安抚众手下。
北地义勇军内部不高兴,也算正常,就连阎锡山也跟着不高兴。
阎锡山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因为他与封天有利害关系,如今北地、山之西是背靠背的关系。
北地的封天完蛋,山之西的北大门没有人给遮风挡雨,他阎锡山也不会好过,这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此次关东军攻进了北地的纵深地带,山之西的北大门也就敞开了。
所以,北地的安危,与山之西休戚相关。
你说,阎锡山能不着急吗?
要不然阎老西一个劲地给封天放话,说要派军队支援北地义勇军,实在是担心封天顶不住关东军的进攻。
阎锡山是个大军阀,也是至今生存下来的几大军阀之一,走到这一步自然有两把刷子。
他表面上关心北地的安危,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山之西的利益。
纵观阎锡山一生,真可谓老奸巨猾,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关心北地安危。
用阎锡山的一句话说:“冬天穿皮袄,夏天穿汗衫,需要什么就来什么”。他殚精竭虑从保全自己的目的出发,选择利益最大化,曾经上演“在三颗鸡蛋上跳舞”,使得阎锡山成为政治场上的变色龙、民国官场上的不倒翁。
阎锡山一生的哲学,始终贯穿一个“中”字,说到底就是生存二字。“执其两端而叩其中”,在“恰好”之时,采取行动,尽量使矛盾的不矛盾,以利于自己的存在。
阎锡山在1937年的日记中拟写一副对联:“对在中间才称善,中到无处始叫佳。履中踏对。”
此时,阎锡山与他的左膀右臂聚集在一起商讨北地的形势。在座的有杨爱源、徐永昌、孙楚、傅作义、赵承绶、周玳、杨效欧、李生达、王靖国、杨耀芳等。
坐在首位的阎锡山环顾左右,愤慨地说:“如今北地已经成为阻挡日军迫近山之西的北大门,山之西与北地义勇军双方唇齿相依,北地亡,山之西就要倒霉。此次关东军大举进犯北地,形势如此危机,蒋委员长却发布如此命令,这不是希望北地快一点灭亡吗?”阎锡山吹胡子瞪眼,手中拿着报纸使劲抖了抖。
第三十五军军长傅作义说:“阎长官担心的不无道理,此次关东军进攻北地义勇军与以往不同,兵力相当雄厚。就目前北地义勇军的实力来说,能不能挺得住还很难说。如今,加上北方的德王这一突发因素,北地义勇军的局势相当危险。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山之西要早做打算。”
傅作义没有就国民政府的命令做出评价,阎锡山可以说,傅作义作为部下,不好就此问题做过多的评价。
“阎长官,北地的局势如此恶劣,我们一定要引起重视,不能坐视不管。按照封天的说法,日本人早晚要占领河之北,到那时,山之西就变成了最前线,数面受敌可不好应付啊。”徐永昌也有些坐不住了,对阎锡山进言。
阎锡山的部下七嘴八舌,纷纷建言,让阎锡山想办法。
“哎,我多次与封天通电话,并提出山西派出两个师的兵力支援北地,这家伙竟然拒绝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呀?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怎样想的,这一次关东军来真格的了,可不是以前一个师团的兵力,足有二十多万军队,你们说,这一次封天还能顶得住吗?”阎锡山有点恨铁不成钢,心想,老汉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大方过,结果还吃了个闭门羹。
傅作义皱皱眉头,说道:“是不是以前的战争太顺利了,可以说,封天至今还没有败绩,或许因此而骄纵,犯了轻敌的毛病。如果这样的话,北地可就危险了。”
傅作义如此一说,阎锡山有点紧张了,这是年轻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