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帆故作倨傲,再透着点儿不屑:“你别担心,就找你问点事。”
问话之前,骆千帆和宋小胡子先在吕大嘴家里四处参观一番。他家很大,200平米平层大宅,布置得也算典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书橱、隔段上摆放着各式古玩,不知是真是假。
看了一圈,骆千帆又回到客厅,掏出笔记本不紧不慢摊开来放在桌子上。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公安”的字样,看上去也挺有范儿。这个本子当然也是让宋小胡子拿来的。
骆千帆的一举一动不紧不慢。他越是沉稳,吕大嘴就越是忐忑不安。
“家里其他人呢?”
“出去散步了,就我一个人在家!要不要叫她们回来?”
“不用,不妨事!问你几个问题,你认识虹东区副区长崔建设吗?”
骆千帆话一出口,吕大嘴腮帮子上的肉又跳了一下,结结巴巴说:“认……认识”。
“那就对了。你别等我问,说说你和崔建设之间是怎么回事?”
“崔建设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吕大嘴瞪着眼睛装懵,看看骆千帆,又看看宋小胡子。
宋小胡子还在他家里到处翻看,一会儿拿起个花瓶照照,一会儿磕磕砚台,又从书橱上拿了一个古钱吹了吹放在耳边听声。
一听吕大嘴装无辜,宋小胡子慢条斯理搭话:“骆队长,我看还是抓回去再问吧!反正崔建设都交代了!”
这下吕大嘴腮帮子上的肉“嘣嘣嘣”跳了好几下,慌忙说道:“这事我……我就是一个生意人……”
宋小胡子来硬的,我就来软的:“别怕,不抓你!你说清楚就没你的事。我提示你一下,600块钱,三样东西,这下够具体了吧?”
吕大嘴这下不装懵,真懵了:“崔建设怎么了,双规了?”
“快了!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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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揭开底牌,突破了吕大嘴的心理防线,吕大嘴只好从头到尾尽说详情。
正如郭云帆和冯树林所说,崔建设确实花了600块钱从吕大嘴这里买走了三件货真价实的古董。
崔建设是虹东区常务副区长,手里的权力足以点石成金。很多开发商和项目工程老板终日围着他转。他还是市里的重要后备干部,前程似锦。
崔建设有个嗜好,爱逛古玩市场,爱买古玩,但他从不掏钱,到古玩店里看好了东西,或者谁手里藏有好东西被他知道了,他就会透个风给那些老板。
前些天,崔建设听说吕大嘴手里藏着几件宝贝,就找他看了看。看过之后第二天,就有一个大老板上门找到吕大嘴,要买他手里的三件藏品,出价很高,吕大嘴很满意。
对方付了款却没取货,反而要他演出戏,把这三件真古董当假古董再卖一次,还要开发票。
又过了一天,崔建设再次登门,按照每个200元的价格买走了三件宝贝,拿走了600块的发票。
吕大嘴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找来了三件宝贝的照片和发票存根。我示意宋小胡子把照片和存根收了起来。
没想到今天采访能这么顺利,骆千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表面却依然冷静异常:
“你还算老实,但是你必须明白,你这种行为构不构成犯罪两可之间,说你协从、包庇,一点也不亏。你看看这份笔录,确认无误的话,在每一页上签上名。”
吕大嘴在每一页签上了名字。骆千帆看了看,说:“打今天起,你不要跟崔建设有任何的接触,不要见面,不要打电话,他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接,明白吗?”
“明白!”
“还有,你不要离开虹城,随时配合我们调查。也不要接陌生电话,我们现在行动还没有完全展开,我们的谈话,你要保密,谁也不能说,包括你的亲戚朋友,也不能告诉他们,以防打草惊蛇、打击报复,明白吗?”
吕大嘴连连点头。
离开吕大嘴的家,上了警车,骆千帆别提多兴奋。从怀里掏出录音笔,回听一下,录音很清晰。
宋小胡子一副不屑的神情:“费那么大劲就为了一个稿子?真没劲!换做是我,我直接到崔建设家敲他100万,保证他服服帖帖、满脸堆笑把钱掏出来!”
骆千帆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他从没想过敲诈,可听他说出100万的数字,一刹那见突然很动心。100万的确能让很多人动心。
可也就是一闪念的事,理智立刻重新占领高地:敲诈他我也完蛋了,我的命运不能跟一个贪官拴在了一起,否则,他落马的同时,一定把我供出来,定我个敲诈勒索罪,这辈子彻底完蛋。
既然不能安然无恙与狼共舞,那就把狼解决掉,还是老老实实把稿子写出来吧。
万事俱备,还差一张照片!要是能拍到一张崔建设把玩古玩的照片就好了,那样更能让读者看到他的贪婪。
骆千帆又给冯树林打电话,要他在古玩市场看到崔建设以后及时打电话报信。
怎么那么顺?第二天一大早冯树林就打电话给骆千帆,说崔建设正在古玩市场。骆千帆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赶过去,正看到崔建设。
只见他拖着肥胖的身躯,拿起一个不知真假的花瓶,抬起头、闭着一只眼,对着阳光仔细观察。这个镜头正好被骆千帆的相机牢牢锁住,骆千帆按下快门的一霎那,心里像打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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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稿子,骆千帆写的特别磨蹭,一个多星期才写好。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