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章老板每天必到。把把三五千,赢多输少,基本上是赢三把输一把的节奏,骆千帆算了算,这几天下来,章老板净赢了有五六万。后来赢得过了瘾,甩手给了骆千帆一千消费。
骆千帆没收这个钱,转手交给了招风耳,招风耳拍拍他的肩膀:“臭小子,你把章老板伺候好了,这是章老板给你的,你自个儿拿着吧。”
骆千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招风耳还挺大方。
章老板也很高兴,特摆谱,说:“这都是小钱,我就为玩一玩,顺便看看狗性。”而后神秘兮兮的问招风耳:“我说大耳朵,周六还是这些狗?”
“依您的意思呢?”
“最好就这些狗,这么多天下来,我已经看透了,哪条狗最能跑,哪条狗最不能跑我门儿清。只要你不换狗,你放心,到那天只要能赢一把大的,咱们俩二八分账,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真的,你可别逗我!”
“你还不了解我?还有你……”他一指骆千帆,到时候可帮帮老哥。
“没说的章老板!”骆千帆特坦然,如果他是个老实人,骆千帆良心会受到谴责,可他是个憋着作弊害人的主,他赌任他赌,落入招风耳的圈套也活该,全当为gdp做贡献。
章老板每天都来,把把赌得很大,但不会待太久的时间。最多个把小时就走了。
另外一个人不同——窦方。骆千帆也在观察他,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骆千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每天下午都有时间来赌。这两天他输惨了。
久赌无胜家,骆千帆看得透,赌狗就像地下赌球,瞅准了赢一把大的有可能捞着,发一笔横财,像他这种一把一百两百、而且死赌不走的“狗皮膏药”赌法,必输无疑。
第一天来了,输了六百;第二天又来了,带着他小儿子,先赢了六百,赢了不收手,继续赌。
他儿子哭闹个不停,把他给气着了,把他儿子扔在了死兔子筐旁边。再赌,狂输,把把输,不光把赢的钱给砸进去,又赔进去六百。
输光了,骆千帆看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像电影里杀红眼的恶徒,见人都想砍一刀。
人群中也不知道睡喊了一句:“哎呀我的妈呀,这是谁家孩子?”
众人一看,窦方的儿子趴在兔子筐旁边满身满脸都是血。窦方惊叫一声跑过去,把儿子抱起来,他儿子冲他嘎嘎笑,原来身上、脸上的血都是死兔子的血。
骆千帆刚才吓坏了,此时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窦方却毛了,照着他儿子背上、屁股上“啪啪啪啪”连打了七八巴掌,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窦方的表情是扭曲的、狰狞的,好像怀里抱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仇家的儿子一样。
有那么一刻,骆千帆甚至担心,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儿子摔在地上。
终于,窦方输钱的气都发了出来,发在他可怜的儿子身上。窦方抱着他儿子走了,骆千帆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来。
当晚吃了饭,骆千帆跟老五坐在面包车上聊天。这几天骆千帆表现不错,招风耳不再监视他了,管得也松,随便他跟人聊天。
骆千帆跟老五最熟,也愿意跟他聊。骆千帆把窦方赌博,输了打儿子的事情告诉了老五。“五哥,窦方明天再来,我能不能拒绝他参赌?我烦他。”
老五哼了一声:“这话你可别让老大听到,你敢不让人赌,老大敢拿甩棍砸你。”
骆千帆吓得一吐舌头。老五笑了笑,“嗐,你年轻,没见过世面,这算什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的人也太多了。”
“是吗?出过什么事?”
“出的事多了,大概去年,有个人把他儿子上大学的学费给输了。第二天,又来赌,他老婆到狗场找他,吵得不可开交,把兔子筐都掀了,兔子跑得到处都是。
“她还带了把菜刀,撵老二,差点把老二给砍伤。后来举着菜刀要砍他男人,他男人也跑了,她气得不行,拿菜刀砍自己的头,两下人就不行了。后来听说被人送到医院也没救过来。
“那个场子我们经营了好几年,上下关系都打理得很好,但是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是怕回去良心受谴责吗?”
“良心个鬼!你知道出事之后老大怎么说?他说,这样的女人就该托生成个兔子,不把自己砍死,也该让狗咬死。”
老五说着点了根烟,扔给骆千帆一根。骆千帆说:“也许老大只是想自我开脱、自我排解,归根结底还是怕良心受不了。”
“受不了个屁!他要有良心还干这个?这家伙毒着呢,二十岁把一个女的拐跑了,然后生了个女儿。后来又认识一个女儿,他转手把前面那个女的卖到了山区给人当媳妇,把女儿也卖了,这是人干的事吗?那可是他亲女儿!这事谁都不知道,还是有一次老四喝多了跟我说的,我听到之后就决定离开他,不管赚多少钱,这样的人不能跟。等过半年拿到钱我就走。”
“这样的人的确不能跟着。对了五哥,你一年能拿到多少钱?”
“多少钱,半年一发,一年能拿个四五万吧。”
“其他人呢?”
“我、老二、老三、老六差不多,大概都是这个数。老四老七就不知道了,听说老四大概有十万。”
骆千帆粗略算了算,且不说捉老鳖,仅仅照这几天的收入情况看,这个团伙一年至少收入两百多万,竟然才发给他们几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