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帆想尽快融入他们取得信任,便讨好道:“老大,明天咱们去哪儿,您看我能做些什么?”
老七横眉立目道:“你话太多了!”
骆千帆立刻闭嘴。瓦片拍拍骆千帆的肩膀,说:“什么你都不要问,用你的时候老大自然会派给你活干,没活干你跟着帮忙喂喂狗,别乱跑,别乱看,别乱跟人搭话。”
瓦片说着,转头望着招风耳:“要不然,晚上我和老八住一起,我给他讲讲规矩?”
“不用你!”招风耳面无表情,一指老三,“你,你跟他住一个房间,可得关照他!”
什么关照,就是监视呗!他大爷!
当晚,他们就住在农家乐后面的几个房间里。
起初骆千帆想,“俩人住一个房间”,那起码是个标间吧,可是住下来才知道,什么标间,跟库房差不多,一间黑洞洞的平房,小窗户最多算气孔。两张板床,一张最多一米,比火车的卧铺大不了多少。八个人,只有招风耳一个人住的房间比较好。
骆千帆躺在模板床上望着黑黢黢的墙壁想着心事,回想这一天像做梦一样,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选在在杉林湾就结束这次采访,那也够写稿子了。
后悔也晚了,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就只能狠下心往前走,最好这几个人都有点故事,有命案在身最好,只是单纯赌狗套钱的赌徒,根本不值当花这么多的精力卧底暗访。
老三的鼾声起来了,像打雷一样,还磨牙,也不知道他在梦里吃了什么东西,“卡吃吃卡吃吃”,牙要是铁的保管得冒火星子,真是吃得饱睡得着。
骆千帆突然很想乐天,每天睡觉前总要跟乐天发发短信煲煲电话粥,今天煲不成了,短信也发不成,手机还在老三的身上,要是偷过来就好了,手机在他身上也是个隐患,万一他一开机,有电话打进来说“我找骆记者”,得,全穿帮!
就算不能偷过来,最好能将电池抠下来扔掉。
骆千帆翻了个身,黑暗中隐约看老三睡得像死猪一样,他的提包放在床头上,手机就放在提包里。只需要轻轻走过去,10秒钟就能取出手机来!
犹豫一会儿,骆千帆决定下手。他的心开始狂跳,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下床,轻手轻脚蹭到老三的床边,正要取包,脚下“哗啦”一声,像是踢倒什么硬塑料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大。
骆千帆一惊,幸好老三没醒,可与此同时,听门外“咔吧”一声,像踩断枯枝的声音。
骆千帆心里一沉,坏了,外面也有人监视我?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扑回到自己床上趴下来盖上被子,脸扭向床边,装作熟睡的样子,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门果然被推开了——这破门,竟然从外面还能打开。两束手电筒的光柱照进来,把骆千帆的影子映在墙上。骆千帆大气儿也不敢喘,心“咚咚”的跳得更凶。
两个人站在门口如捕鼠的夜猫,一个对另一个低声说道:“明明听到有动静,你听到了吗?”是老四的声音。
另一个用同样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也听到了,是不是他搞出来的动静,依着我扔地窖里最好。”听声音是老七,最横的那个。
“应该不是,这不睡得死死的?”
骆千帆瞪着虎灵灵的眼睛,瞅着墙上的影子暗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要干什么?大半夜的不是要对我下黑手吧,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骆千帆不敢睁眼,竖起耳朵听着,唯恐他们走进来,唯恐他们手里一人一把尖刀,掀开被子将自己割喉。赌狗这点破事,你们还真能对我下得了死手?
老七进来了,往房间里走了两步,骆千帆更加心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跳下床夺门而出。正这时候一只老鼠飞速钻了出去,也发出“哗啦”一声响,骆千帆心中一凛,佯装被吵醒,面冲着门,至少这样可以看清他们的举动,也好随时应对。
“他娘的,原来是只老鼠。咱俩想多了,这小子可能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贪财鬼。”
“谁知道呢。”
俩人小声说着话,关了手电筒,带上门出去了。
许久,骆千帆趴在床上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他们俩是否依然守在门外。算了,手机也别拿了,说不定明天它自己就没电了,只要没电就不用担心穿帮。
还有,低调,再低调,必须得忘记自己的记者身份,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欠了高利贷的赌徒,当成一个要借着赌狗发家的赌徒,唯有如此才能打消这帮人的戒心,唯有如此才能获取更多的信任,卧底暗访才能更加顺利。
怎么又说到暗访了,忘掉、忘掉……
骆千帆不断地暗示自己,慢慢地,他脑子越来越沉,睡熟了。
转过天来,骆千帆被老三推醒:“嘿,醒醒,走了。”
骆千帆迷迷糊糊起床,跟着老三到了农家乐前院,瓦片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老四、老五、老六等人正在准备厢式货车。老四、老五把灵缇犬一条一条牵上车,老六往面包车上搬兔子和其他杂物。
只有招风耳很悠闲,他坐在摇椅上,身边蹲坐着一条黄色的灵缇犬。
招风耳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拎着一根骨头,他把骨头放在灵缇犬的眼前晃,灵缇的头随着摆动的骨头有节奏的摆动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很馋,巴望着招风耳把骨头扔给它。
可是招风耳就是不扔,来回晃,来回晃,翻来覆去地晃动,就是不扔,就是不